若非这个黄儿跑得快,三牛非他一顿!
这段时间特别谢上帝的眷爱;一日晚上这三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小子,在老大的带领下,喜滋滋地围坐在一起审计财务。那种幸福的忙乱过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收已能够储蓄,但无知的他们没有这种理财概念。于是过一个基本无眠的夜晚的合计,他们最终决定用一顿大餐来支配这笔外的收,并且定下了地点,便是那家做“地球”的烤鸭店。
第二天,爱睡懒觉的三人一大早便自“宿舍”下到地上,用过一餐便宜的早饭后走上街头;兄弟们上班了。一个于昨晚种在心里的时时想破壳而出的念头虏获了他们的全部力,折磨着他们,使他们痛苦,无打采,时而又兴奋异常,兴奋时又烦躁不安。他们无心“工作”了,怀上了上班族可怕的混的思想,因此他们整个上午将一无所获,人人只等着时刻到来。然而时间在有意拖延,让他们尽煎熬。
中午时分,他们如愿以偿地怀着激动的心进了“地球烤鸭店”。店里人很多。他们在一张近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面洁净的玻璃窗子里的风景曾令多贪的目不舍,如今不敢想象他们会千真万确地坐在这里等着被伺候;世间的幸福也许莫过于此。三只大鸭的菜单下了后,他们咽着唾沫等待;这三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无所目的,探头探脑地去四随意张,似乎刚刚从地里蹦出的动,对一切都到了好奇。
当他们埋头于餐桌上时,一种极度不雅的吃相和由此弄出的响动又一次丢了乡下人的面;深懂礼数的食客们向他们投来鄙夷的目。然而这些由良好的文明土壤培育起的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很容易被染了;他们不意中丢掉了长期以来,刻意伪装起的病人似的轻嚼细咽的食法,恢复了原有的本,变得蛮起来。他们觉一下子饿了,是饥饿了;胃部收有力、过于舒坦。他们甩开了腮帮子。
有两位一胖一瘦的食客与烤鸭店起了争执,因为他们执意要吃霸王餐,不论烤鸭店职业道德极好的服务人员如何解释讲理,他们都不改初衷。他们从战场上回来,见过了阎罗殿式的世面,不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去顾忌,狂妄异常!看不起生在和平环境里的人们,养在温和湿润的房间里的花草。他们自来到这种地方无疑于猛虎踏羊群,像毫不脸红地干这种无理丢人的军阀和流氓的专利事儿,居然不会委婉一些,去有心逮一只满病菌的昆虫,让事牵强地变得合理;他们酒足饱后,带着悠闲的神,仿佛打算就虏一般起膛,然后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径直向外走去,被礼貌地拦住后直接说:没钱!
钱是顾客作为上帝的唯一凭证,没有这个凭证依然能做上帝者只配两个字“找打”。
“啊哈哈哈。就你们这号人?哈——,只需本胖爷轻轻一挥便能你们死无全尸!但是奢死在我们手上的荣事又哪能到你们这些贱命呢?”
“不错,诸位,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的德行!都什么年代了,怎么着?打架还拿把刀片子?都什么意思呢?丢国人的脸!”
这帮着烤鸭店各个岗位不同工服的被理人临时集结的战斗队犹豫了。他们虽然年轻有力,虽然武装到位;能将一只只活生生的鸭子变为口中食的械,凶神恶煞地拿在手里,蠢蠢动。然而事实上,不论前奏如何张扬,善良的他们的本意不过是糊弄糊弄发钱的和吓唬吓唬胆小的,无论况如何发展,他们都将以一副沉不变的神态和拳掌的姿态一直到底。一旦遇到胆大的,那么时机一到,他们会默不做声,退居二线。突然他们向两边闪开了,让出路来。众目下一位老太爷以老板的份悠悠地晃着出来了。有人恭敬地搬来太师椅。来者虽然年事已高,可仍然力充沛。他五短材,体态福贵;秃头,一条细长的眼睛天眯着,仿佛对任何事不屑一顾。左手里骨碌骨碌地转着一对大“核桃”。上着一件紫红碎花的仿古休闲服,两条黑大布筒拼了裤子,配一双三角口的黑面白底手工布鞋,整个儿一个清朝老爷的翻版。他把自己的右肩膀对着前方斜坐了下来,二郎是“悠悠的”翘起,仿佛一尊神仙,镇坐在了一群造反的妖魔鬼怪之中。他像老太太穿针线似的歪着脑袋,斜瞟了一眼闹事者。作为职业理人的人满挂上了谄笑,要向老板禀报况。老板手做出一个不需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