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犹如进了蜂箱的喧闹,队伍在一所武术学校的门前停下来。
据说这所武术学校是这个城市里营最出,也最有势力的武术学校。须知,这个城市以武术为生的组织真如伟大的社会主义首都以文为生的组织一样,遍地开花。
这拨儿由于地势宽敞又重归整齐的队伍,本来打算直学校心脏。不想,不知何故,一向敞开的校大门今日却闭了,只有旁边的一扇小门开着,允许行人进出。重驮老板们的架子显然太大,不能进去,队伍只好停下来。
胖子和瘦子隔着铁栅栏大门鲁无礼地嚷起来:
“嘿——,给大爷滚出个活的来!快……
一个看门老头儿诚惶诚恐地小跑着出来了。由于戴一副眼镜、秃顶和执一把古香古的折扇,使他看起来仿佛有很高的修养。当他看到嚷的人心里便有了底儿,于是对对方的欠缺教育颇生气,可谁让他是一名有修养的老头儿呢?因此不便发火;他表现出了佛祖的宽宏大度,于此来对待这些理应归属于垃圾类的社会**;他把折扇“唰”地打开,用一种云里雾里的神人姿态打算飘到值班斗室继续会见周公。可是同样作为一名有正义,有的理应到社会尊重的老人,怎么能够面对不绝于耳的辱骂,心安理得地装出一副事不管己的景象呢?所以他在飘到一半路程时终不能忍,便自天上跳下,又凡间。重新庸俗的口气吹起了已渐老化的大喇叭:
“干什么的?你妈……我是你大爷正合适……动园的人还想不想干啦?把猴子和猪都放出来……你大爷的,我是大爷……”
瘦子干的笑了两声说:
“你以为大爷是那么便宜的啊?谁愿意当就可当的?得了吧!好,既然你爱当,那么干脆一次过个瘾,做我干爷爷好啦!就这样说定,OK?干爷爷在上孙子一拜!”
话音未落,动作利落的年轻人已下跪在地了,“当、当、当”为老头儿磕了三个似乎真实意的响头。虽然前隔铁门,可这不算问题。之后,瘦子起将一只爪子似的手进栅栏门里,笑嘻嘻地着老头儿:
“爷爷!这认个干爹的礼钱按市场价也得一千块,认个干爷爷呢,就得翻一番,两千块了!给吧爷爷!”
“对,不能下了两千块!”胖子助威道。
见多视广的老人家仿佛被施了定法,整个人愣住了。
小瘦子但见他的新长辈面有难,怜悯之心不油然而生,于是开出了优惠条件:
“爷爷!孙子知道这年头儿大家都不容易,看在咱们无价亲的份上,打八折,给一千六吧!嘿,凑个整数,干脆给一千五得了。分期付款也行。不过现在的利息很高的。但是如果一次付清的话返三百元的现金券,等于打六折了,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也就是您老给一千二就可,那八百算孙子我孝敬您的。倘若……”
大老板三非常生气瘦子罗哩罗嗦的浪费时间。他口一张,一条与蛇信子相仿的舌头闪电一般疾而来,蟒蛇似的绞缠在瘦子的蜂腰上。随着三一个酷酷的摔头动作,这个快要发一笔的家伙像炮弹一样飞起了。最终一头撞进学校某栋宿舍的某层的某个窗户里。
首先一阵生杂乱的尖从一个破碎的黑窟窿里传出。
而后是一个男人惊喜的唤:“嘿嘿!抬头见喜!”
接着那个瘦子又以鲤鱼跃龙门的英姿自黑窟窿里贯出了。
胖子心疼兄弟不了着陆的痛苦,他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千斤坠”,将庞大的躯挡在了兄弟的翔轨道上;由于用力过猛和富于脂肪,他全都在长时间地颤悠。胖子的目测结果真是无误,兄弟像一枚炮弹正中他厚的肚皮。这种做千斤坠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胖子没有后退一步,他如同一棵壮的百年大树,对这点儿可令弱不风者哗然的力劲招呼于巍然不动,虽然他那土坡似的肚子过分凹了下去;连他那三个狂妄的老板也对此深震惊和揪心。于是至此,兄弟真也竟让他此生拥有过三十秒钟健材的权力。不过他本也并非好,原本白皙的脸已变了北京烤鸭的肤,自腹陡然涌上的粘稠发咸的体冲击着咬的牙关。是的,为了不以上的誉之词所言非实,他在努力憋着这些人害怕的东西,因为他可以断定那决不是什么烂菜馊饭,所以等一切平静后,他忐忑不安地将口中之咽回了肚里,只是腥味太大,难异常。他取来一瓶水假装口喝水来漱口,之后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自己壮观的大肚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