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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然后,傅君退开一步看了看我,我的头,手取下我脖子上的围巾,搭在手臂上。接着微微垂首认真的替我穿棉袄,细心拉上棉袄的拉链,又把棉袄领子立起来,尽量的拉拢,不让风进去。然后拿着挂在手臂上的围巾看了看,手抓着围巾的两头就开始用力,很快,哗的一声,围巾被撕两半。

他拿起一半围巾毫不犹豫的盖在我发上,像阿拉伯妇的装扮一样的,把布妥帖的缠绕了几圈,遮住我的脸,最后只让我出了一双眼睛。然后傅君又把剩下的围巾撕扯两半,他蹲,拍拍我的手让我撑住他的肩膀,捧起我赤着的脚丫,用围巾细细的包裹。我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是赤着脚的。

我撑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波涛汹涌,手上为我缠脚的动作没有停,仰着脸,沉静的眸子着我,依旧那么黑亮明如星空浩海,他哄着我说:“宝贝要委屈一点,我的鞋子你穿了太大,在沙里走不方便。夜里冷,白天热,宝贝就先穿我做的布鞋。等我们走出去了,我赔你很多双好看的鞋子好不好?”

我点点头,红着眼说:“傅君,我要很多很多……”

他点点头,呼出一口气来,把布鞋稳妥的绑好,站起来,隔着围巾我的脸。然后他回后平静的沙地,垂睫低声说:“来,我们给副导鞠三个躬吧。”

我点头,想起副导,却还是觉得口压抑着一块大石,闷着难。半响,忍不住仰起脸问:“如果我们走出去,找到人,他们能不能把副导找出来?一个人被关在那么狭窄的车里,他该多害怕呀?”

傅君没有回答,而是极深的着我,他搂着我走了几步,然后我听他开口唱:“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是副导最爱的歌,从电影开拍,我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他唱,从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耳磨出茧。却不知道最后一次,是在这样凄婉的景下,傅君双眼泛红的唱出来的……

我们对着沙地三鞠躬,傅君沉默了一会,才转过脸看我。他的羽绒被留在了车里,上穿的服并不多。但他拉起我的手,手心却很温暖。我听他说:“宝贝,趁着天黑,我们要赶路了。”

我点点头,的握着傅君的手跟着他走,只是偶尔,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回首,着那个方向,那一片黄沙。那里面埋葬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年时费劲心力的离开这片土地,人到中年,却以这样突兀而惨淡的方式回来……

因为不时的回头,我们走的很慢,傅君突然拉着我的手停下,他自言自语的说:“我们刚到新疆,副导代剧组来接我们。我看他待你温和,从车里捧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哈瓜给你解,所以才多关心了他几分。我还答应他,餐厅开张的时候要给他哥哥捧场……”语落,他却出手掌捂住我的眼睛,拉过我往后回顾的子,他说:“宝贝,别回头,我们走。”那一声,带着太厚重的苍凉,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着他自己说。

深夜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特别冷,傅君用围巾把我裹的那么,可风吹起的沙尘还是偶尔刺疼我的脸。脚底隔着围巾,也仍然有刺骨的凉意。而傅君,没有穿棉袄,只穿着一件心领羊衫和白衬,那些,在这温度零下的夜里,本无法寒。

可傅君怎么也不让我把棉袄脱下来两个人一起披,我要把遮住脸的围巾取下来给他,他也不肯要。他说:“宝贝乖,不要闹,你冻坏了怎么办?”

那么温的语气,却让我好难过,我就一直在无边的黑暗中跟着他的脚步,仰着他的侧脸,心里好怕好怕他被冻坏。走了很久,我们到了一片戈壁滩,傅君终于停下脚步,他拉着我仔细的在黑夜中观察戈壁的走向,又抬眼着天上的星星再一次确认方向。然后侧过脸问说:“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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