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脑袋空了。不知哪来的力气,那一刻,我几近疯狂的拖着傅君往村庄里跌跌撞撞的跑去。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笼罩着我,不为什么,我的脑里,竟在一片空白后,反复回忆起我们初见时的景。他朝我出手,他对我好看的笑,他用全世界最温的声音对我说:“够沉的,我帮你抱着吧……”然后,他竟就这样接过了我所有的悲伤和痛苦,直到现在,又这样狼狈地倒在我的面前……我好怕,怕再没有这一种声音,来直接且温地颠覆我的世界……
当终于看见闪着车灯的警车和救护车拦在村口,我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然后,表哥悉的桃花眼出现在我面前,他眼底慌张而欣喜,服皱的就那么朝我狂奔而来,里焦急而大声的喊:“宝贝!宝贝!”
而爹地从一旁的救护车里跳下来,剥开边跟着他的几名医护人员,崴着脚奔袭着赶到我边,他死死的盯着我,却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重重的在我背上捶了两下,老泪纵横的骂:“你这燥心孩子!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别人都遇不到这样的事,怎么你就遇到了!怎么你这孩子就这么倒霉?”
我听着却笑了,着爹地后抬着担架朝我们跑来的医护人员,心里绷的弦断开,我松了一口气,抱着傅君,就那么扑通一声摔坐在地上,手中始终握着的那个军用水壶从我手中掉下来,嘭的一声敲击地面,缓缓地再次流泻出细沙,我搂着傅君,着它,再次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心底却不知道是暖是疼……
在救护车上我第一次亲眼看清了自己的邋遢模样,我全上下黑的一塌糊涂,只有一双眼睛是蓝的。因为沙尘暴天气,直升机无法起飞,车队进沙漠救援效果也不显著。爹地和表哥只好在沙漠边缘的各个村庄都请了人守着,而他们就一个村庄一个村庄,每天换着守。而今天他们刚转到这里,就遇见了狼狈不堪的我和傅君。爹地的,也因为前几天太心急,从梯上滚下来摔伤了。我看他那么深沉的着我,一条悬着站着,额边也在几天之间染上了许多白发,心底,就忍不住心酸难过。
我哑着嗓子说:“对不起。”爹地却摇摇头,我的发,又看看还在昏迷中,正在输的傅君,他说,又仿佛对自己说:“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地让我躺下好好休息,我却怎么也不肯只是摇头,顾不了那么多的,再三请护士让一让却不被理睬后,我直接不礼貌的推开守在傅君担架旁边的那位,自己凑了上去。
我不敢睡,再累也不想睡,我只想守在傅君边,确定他是好好的,等他醒来。我就那么握着他挂着点滴的冰凉手掌,用棉签一遍一遍的给他喂水,湿润他干涩的角,然后又用湿巾给他细细地脸。心里有太多不知名的酸涩痛苦,却都说不出口。表哥这时只是沉着一张脸,端着保温杯里的稀粥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喂我,也不阻止我的动作。我默默的张口吃着,只是看着傅君担心的说不出话。
爹地上了救护车一会后,就神严肃坐在角落里打电话,救护车里本来就窄小。他说了什么我都听的一清二楚,他问直升机什么时候可以起飞?医生请来了没有?还有,警察那边怎么说……
然后他皱了皱眉头,拿着手机转过脸手搭在我的肩上,小心翼翼的问我:“宝贝,你们副导演呢?”
我听了摇摇头,无言的闭了闭眼睛。爹地会意,只是极重的叹息,极深的眼越过我落在傅君上,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暖眼神。一会后,他收了电话,对我说:“你先去医院检查,离开这里之前,我们先去一趟警局做笔录。”
我点点头,抚着傅君闭着的眼睛,着连接他脉搏的那明滴管,细声问爹地:“安安呢?”
爹地安的拍拍我的背答:“我临时请了可靠的阿姨去家里照顾安安,出了这样的事,孩子不方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