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第二天,傅君和福叔进行了彻夜长谈,之后,福叔卸职回家,开始休假。也就是第二天,就在福叔的坚决反对下,在福叔的干儿子“阿鬼”的明阻暗放下,傅君带着行李连夜乘飞机抵达了意大利。
再世为人的傅君知道,仇恨可以放,但爱不可以。人可以错过仇恨,但绝不可以错过温暖。福叔是他心目中的半个父亲,而顾宝贝是他傅君翻越艰难险阻亦不愿失去的珍宝,他怎么可能再任他劳苦过世?怎么可能再任重复曾的不幸?
他们,都是他的失而复得……
只是,当傅君终于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宝贝的住所。他站在街的那头,看着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看只因为看见路边可爱的画报,扬起脸快乐地在人群中微笑。那时的傅君,激动到热泪盈眶,可他却没有上前,没有去靠近。
他在给自己时间。傅君,这个超脱而理智的男人,在常人最无法隐忍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找?为什么对念念不忘?为什么看见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觉得快乐?自己所做的,是因为激?因为报恩?还是因为爱?
然后,半年的时间里,他做了的邻居,他和肩而过,他走走过的路,和呼吸同样的空气。
而和前世他所听闻的一样,这时因为和父亲赌气,离家出走的顾宝贝,的生活是那么的干净单纯,甚至没有朋友,重复所做的事,都是那么的简单。
有时候,是一个流浪的小提琴手。傅君常常看着快乐地提着一把小提琴,或者在地铁口,或者在公车站,或者只是在路边,顾宝贝会像所有的流浪艺人一样,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反过来放一顶小帽子,讨着“工钱”。然后,会对着虚空和路人深深鞠一躬,再开始一天的演奏。当宝贝拉奏悲伤的曲调的时候,这个单纯的孩,就会真的会哭得稀里哗啦,楚楚可怜。因此,往往有路人因此停下来,看着的眼神心疼不已。
有一次,因为宝贝拉小提琴拉得实在太投,哭得实在太伤心,面前的小帽子里,一天下来,收到的竟然全部都是手绢和纸巾。那时,傅君看顾宝贝最后纠结地放下小提琴,蹲下抱起那个帽子,一边鼓着包子脸,一边拿出里面的纸巾眼泪,蹲在角落里,鼓着腮帮子,呜呜呜呜地哼哼唧唧的样子。他就不自觉地角扬起一抹微笑,忍不住地对着虚空,朝着的方向,极其珍惜地抚了两下。
当宝贝拉奏快乐的曲调的时候,总是会心地微笑,快乐的绪落进蓝如瀚海的眼底,亮堂堂的,像是一朵小太阳。这时的,不同于前世一板一眼的“神”顾宝贝,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可亲可爱……这时,傅君就会想到,这个傻孩,前世为那所谓的“爱”所做的那些隐忍。那么不聪明,在爱里那么不得章法,横冲直撞地伤了自己。可最后,也不过和他的母亲一样,只落得四个字“自作自”。让亲者痛,仇者快……
有时候,是一个保护动协会员。小区的后院有一大片小树丛,渐渐的,流浪来的猫猫狗狗就变得多了起来。而顾宝贝总会拿着拉琴得来的钱,去便利店买许多面包和火肠,然后去那里,喂给家附近的流浪猫狗们。虽然明明表现得那么怕动,每次喂食的时候,都会被一拥而上的“猫狗”军团吓得嗷嗷直,踮起脚四乱跳。然后哇哇对着一群听不懂话的小家伙们喊:“不要抢,不要吓我啦!再吓我,我下次不来了啦!不要急啦!哎呦!吓死我了。”这个时候,傅君就忍不住想到,那时,在废桥底下,也总是吓唬自己:“你不要不理我啦!你再不理我,我就吃掉你啦!我真的会吃掉你的哦!”可从来,吓唬人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