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导演一喊卡,小爱就背过脸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看那头低头和傅君玩的顾小安,这才和我说:“町越哥,我总想我是演员,什么场面都是要演的。安安这些天也明白我是在拍戏,摄像机的灯一亮他就好乖好乖。所以安安闹着要跟来,我就很放心地点头了。可是他被吓得那个样子,我真的……可我怎么会忘记他再聪明也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呢?我真的不称职……”那时半垂着脸,致的眼底满是愧疚和难过。
其实养育这件事哪里只是孩子在长,大人也在长。我想时间会调解一切问题,所以再多的安也是多余。于是想了想就手拍了拍的肩膀,小爱却下意识地了,又仰起哭得通红的眼睛尴尬地对我笑。这让我很无语,于是干脆玩笑般地开口:“小爱,你町越哥我伤了,早上傅君你头你怎么不躲?”
登时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手着自己发顶,鼓起包子脸就转跑了。然后我听见这个小丫头气呼呼地在那头喊:“傅君,我说了你不要我头啦?”
“有吗?”
“有啊?今天早上啊!!!!町越哥都看见了!”
“是吗?”
“是!是!是!”
“呵呵,小爱你反弧真够长的……”
我虽然喜欢顾小安那个孩子,但我实在不懂怎么和孩子打道。傅君却好像看出了我的窘境,有一天在化妆室和我谈时说:“和顾小安那么大的孩子在一起,町越你只要记得听他说话,和他流,最后不论他做的好不好,都鼓励地告诉他“安安真棒”就可以了,很简单,你试试。”后来我试了几次,却真的有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和安安悉了以后,他也不喊我哥哥了,竟然总是小里吐着泡泡,声气地喊我:“越越。”我听着难免头疼,冷冰冰地着顾小安,总想吓唬吓唬他,可这孩子却一点也都不怕我,还咧着对我傻笑。而每一次,小爱听见这个称呼,就会比我本人更加激动,眉眼一抖一,十分可爱好笑。
小爱虽然很好相,但在某些时候,像傅君,是看着温和却拒人千里的和善。比如对jay,对徐玫。我已记不清是多次了,每一次他们靠近,小爱总是笑着走远,或者忙到没有时间。有几分特意,有几分敌意。不明显,但细看还是有端倪,只是没有人去挑破。而徐玫也算不上善意,来回跑得殷勤,不过就是想要我们几个的纪约。而jay找小爱,就显得有几分特意地讨好,就像他对待顾小安,虽然他或许也是想对那孩子好的,可逗着安安的时候jay的眼睛却时刻跟着小爱转,甚至有一次喂温顾小安喝水,也把温水淋在了孩子上。这一点,就实在是比不上真心疼孩子的其他人了。
对小爱,我始终存着一份激的心,因为在我犹豫是否要回国去看母亲的时候,如果不是小爱的提醒和异常突兀而决绝的坚持,我想我不会急于一时回去,也就可能,真的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我还记得《憾》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摇篮里早产的孩子,逝去的主角,割脉殉自尽的男主角。《憾》这个故事实在留下了太多遗憾,故事的最后,有的人孤独地留下,有的人怅然离世,还有,遗孤一般小而呜咽哭泣的生命。当时约翰导演一喊卡小爱就哭了,那是不能抑制地滔滔大哭,整个人在角落里,埋着头全都在剧烈地颤抖,哭声里充满了绝和怨愁,让闻者都能同到红了眼眶。
而那时,我们都以为的眼泪只是因为戏太深。直到后来小爱公开了自己的出,我才恍然大悟,那时的眼泪,是一个年失依的孩子最深的爱和怨。不论生活得如何富有幸福,失去母亲的遗憾,是怎样也无法弥补的。更何况,没有好运气,遇见像自己那样的一个“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