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包裹着我,暖呵呵的。牵着我的手走到我边,微微侧着头看着我带着口罩帽子的样子,又是低声笑了笑。他的心很是愉悦,用大拇指轻轻的挲着我的手背,痒痒的,像是拂着我的心口。高高的鼻梁,致的角,他轻轻开口,带着宠溺疼惜:“怎么眼睛有点红?是睡不着?还是有谁欺负我们家呆河豚了?”他的语气认真,眼神专注。
我着他清澈明晰的眸子,像是被他看了一样,我轻轻摇头,另一只手也抱上他的手臂,撒娇的说:“人家才没有被欺负。”说着,心虚的抬头嗔了他一眼。
“饿吗?”他没有深究,只是手隔着口罩了我的眼。
我肚子,连忙点头。
“走,我们去吃东西。”他笑了笑,又问我:“刚刚怎么一个劲的盯着那个婆婆看啊?”
“我在想,老婆婆这么早就起来,是出门买早点给的老伴吃吗?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早早的准备早餐呢?”说着我干脆拉下口罩,嘟着对傅君叹道:“其实我没怎么吃过豆浆油条哎……”
他的步子顿了顿,深深的凝视着我,出一只手,把我头上的碎发拂开,才又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他拉着我绕过长巷,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往平时我们去的街上走,而是弯弯曲曲的走了许多小道,在我疑渐重的时候,迎面看见了一排整齐的铺面,但都是关着门的。只是再往前一些的街角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店铺的外面,零散的摆着不多的木头桌子和板凳。搭好的推车上放着油锅和许多佐料,一个男人在油锅前忙活着,人在一旁和面。一看,就是一对夫妻。吱吱的油声响起,我一愣,任着傅君把我拉到离推车最远的木桌前,他松开我的手,拉开板凳让我坐下的时候,我真是有些回不过神……
然后我听他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语气平和的说:“老板,两碗豆浆,四油条。”心里有玄被绷,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我就这么对着他发愣,前的木头桌子上有着大小不一的凹痕,年久下来,灰尘落在里面不干净,桌面也有些油乎乎的,老板娘走过来了许久,也不见怎么干净。
我几近痴傻的看了看桌子,又看着对面泰然安稳的傅君,心里突突地,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摆。老板娘不一会就把豆浆油条送上桌。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出手把一碗豆浆送到我桌前,又从一旁的塑料桶里拿出一双一次筷子,先拆开,两双筷子互相刮了刮,确定没有木刺,才手递给我,我没接,看着他发呆。
他了然的笑了笑,把筷子横放在我碗上,自己低下头端起碗就着喝了一小口豆浆,才抬起头对我说:“很好喝,你试试。”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口涌上一酸。
路边摊总是有些脏的,他手中的白瓷碗,甚至在边角上有一些磨损,一个小小的缺口,生的印在碗口上。我看着油腻腻的桌面,脚下磨损不平的板凳。可他的姿态优雅,气息温和,竟然是如沐春风的。我抬眼他熬了一整夜却依旧明亮清的眼,一缕阳恰好落在他的头顶上,让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出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半响才有些哽咽的说:“你不必这样迁就我的,我只是随口说说……”
傅君啊,人人心中风齐月的君公子。他工作一向认真负责,不是因为我,怎么会拍戏拍到一半就走了出来?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虽然做演员躲在剧组角落里吃饭盒的邋遢形象也是有的,可起码,傅君会坐在安静的角落,有整洁的椅子,干净的碗筷。这样的男人,本的就是造主的恩赐,他合该有最好的……
更何况,傅君,他是有轻微洁癖的……可是,可是他为了我……我又看看这油乎乎的桌面,还有他纤长手指下有些破损的瓷碗,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