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退下之后,段樾在门口伫立了好一会儿。
此刻是一日之中最冷的时候,冬日的夜空,就连星辰和月亮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如同隔着一层轻轻的薄纱,屋前有一盏灯笼,红的灯倾洒在地面,诡谲莫测。
段樾深吸一口气,着头皮,推开了门。
屋子里点着安神助眠的熏香,以及一盆火炉,突如其来的暖空气让段樾体流过一阵冷流。
没有烛火,也没有一丝。
段樾负着双手,黑暗中,他的脸上是满满的不屑:“值得吗?”
他这声音轻的像是呓语,犹如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段溯听。
寂静的空间里没有回应,约莫过了半刻钟,睡在床上的段溯终于慢悠悠的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被西亭的杀手打伤了,所以过来看一看,”段樾顿了顿,语带笑意的说,“而且,往常的这个时候,咱们兄弟两人不都是在段府的后花园里相见叙旧吗?”
“兄弟二人”这几个字听着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刺耳,他们两个关系何曾和缓过?他们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像是一绷的琴弦,轻轻的一播弄,便会断掉。
段溯微微侧了个,口拉扯出来的疼痛让他痛得呲牙咧。他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当中充满了不悦:“你这个时候到戴府来找我,未免也太莽撞了……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自然是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走进来的。”段樾拍了拍自己的脯,“我段樾一生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翻墙之举呢?”
段溯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厉声的咳嗽了几声,他闭着眼,在自己的上点了一个,疼痛的觉登时从上离得一干二净。这个道能暂时让人失去知觉,但自然也有弊端,弊端便是,短时间会封了力。
“你实在是太鲁莽了!”虽然力已被暂时封存了起来,但段溯的这一拳,仍旧把床上的模板震得轻轻摇晃,因为没有疼痛,此刻的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段溯用力的深吸一口气,黑黝黝的夜里,只能辨别出,他似乎非常生气。
段樾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道:“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放心吧,戴觅云已睡得沉了,府上的那些个侍卫,还没有那个胆量去告发我,再说了,就算告发那又如何,兄长见弟弟,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段樾说得吊儿郎当,一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实则,他却是不得被戴觅云知道,他就是要气一气戴觅云,这些时日来,戴觅云一直骑在他的头上,让他在宫里尽了讥讽,只要是能让戴觅云难的任何一个机会,段樾都不会放过。
段溯气得头顶冒烟:“下次若是再这样,你就不必再来见我了。即便你来,我也不会给你半点好。”
段樾这才有些着急,他放下段,放下自尊,屈膝与一个庶出的野种,不就是为了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吗?怪只怪他有把柄落在段溯的手中,否则,也不必像眼下这样都让着段溯。
段樾暂收傲气,不不愿的说道:“知道了,我下次不再这么冲动便是。”
“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他自然不会相信段樾会这么好心肠的来探病,他要是真有这个心,早就让人抬着自己回段府去了,对于段樾这种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团团转的人,段溯只觉得十分的恶心。
“自然是来向你汇报宫里头的事,我打探过了,戴觅云这一次回府,是向皇上告了七日的假,回到家中来侍弄那些花草的。”也不知道那些个花花草草的有什么珍贵,让皇上这般的重视,非但让戴觅云平步青云,还给准了这么久的假期。
要晓得,朝廷之中是有明文规定的,资历浅的员,一年之中请假不得超以七日,按照戴觅云的资历,拢共也就只有三天的假期,皇上对于的宽容程度,已让朝中的许多人都议论纷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