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樾整理了一下思绪，又接着说：“听闻戴觅云所种的那些种子里，似乎有着皇上的。还有便是，太后与皇后都对怀恨在心，近来应当会对戴觅云有所动作。”
“吗？”段溯赫然睁开双眼，若有所思的沉道，可是，戴觅云所种下的这些种子，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啊，他虽对植没有什么深的研究，但是略的皮还是懂一些的，戴觅云手头的这些植当中，唯有水稻算是较为珍贵的，其余的都是些果树和草药。
虽说是草药，却也不甚名贵，大多都能找到更便宜的替代品。若说是的话，段溯觉得不可信。
但是，最吸引他注意的，还是段樾所说的后半句话——太后和皇后要对戴觅云动手。
为朝中唯一的一个，遭人嫉妒和眼红是不可避免的，但若是太后亲自出手的话，事就有点闹大了。
段溯皱着眉头，侧了个：“知道了。”
“所以，你说有办法能把那个人从宫中弄出来，如今有眉目了吗？”说完了要说的话之后，段樾便迫不及待的问。
“别急。”段溯语调缓慢而悠闲，“从宫里头弄一个人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完的，明日正午，你在老地方等着便是，会有人带那个人出来与你见面。”
段樾也明白，这事不容易，前朝有大臣爱慕宫廷里的宫，也是费了好些年，凑准了时机，再花上大把的银钱，才将宫从宫里调度出来，哪怕是离开了宫廷，也得小心翼翼的掖藏在家里，要是被皇上知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便是普通的一个宫都这么的困难，更何况，那个人是皇后边的人呢？
段樾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好半晌，又抬起头来问道：“听说你的伤势非常重，你为了戴觅云这样做，值得吗？”
一句话让段溯陷了沉思。八荒下手的确很重，寻常人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在进茶馆之前吃下了一颗保命丸，且还将螺钿镜搁在口的话，此刻的他哪里还能这么幸运的存活于世上。
值得吗？这么多年来，段溯从来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怕的便是有哪一天，自己会崩溃倾塌，连最后一丝的坚持都支离破碎，而如今终于有人向他问出了这句话。
段溯骤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雅而幽沉，充满了不知名的魅之力。
“值不值得？”他挑眉，“只要是我要做的事，那便是值得的，人生这条道路之上，从来没有回头路，你是如此，我亦然。”
他和段樾，都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事执着罢了。
“呵，段溯，你可真够狠，”段樾摇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钦佩过任何人，唯独今日，竟然对段溯燃起了一丝敬佩之意，“我可不会像你这样的拼命，为了博得戴觅云的信任，就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段溯早就跟他提起过了这个法子，但是两人一直没有实施，直到今天下午，段樾听见仆人传来的消息，说是二公子为了救戴姑娘，被西亭国的八荒阁主打伤了，伤势严重，只怕命不保。
他可不希段溯这么早就死去，要死，也得完他许诺下的诺言再去死。
段溯不以为然的微笑，仿佛生死与他来说，是一件无关要的事：“若非如此，怎么能打动？”
如果因为这件事，戴觅云肯对他敞开心扉，肯完完全全的信任他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是个疯子。”段樾喃喃自语，眼下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于是拱了拱拳头，说道，“明日还要上朝，我先告辞。”
“兄长慢走。”段溯扬起一道笑意，“有伤在，恕不远送。”
段樾默不作声的迈开，疾步走出屋子，且轻轻的带上了门。
段樾走后，屋再度恢复了寂静，漫长的孤寂一寸一寸的侵蚀着段溯的体，段溯拉了被子，却仍然觉得自己的体冰冷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