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觅云坐在长长的走廊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听着昨天夜里值守的两个侍卫说着段樾强行闯进府中的事迹。
两个人思来想去,忐忑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得把这件事向戴觅云坦白,人活在这个世上,贵于诚实和诚信,要是段溯或者戴府里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倒不如趁着现在说清楚,说不定姑娘还会从轻发落。
戴觅云听完之后,面无表的哦了一声,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讶异。顿了刻,又问了段溯如何,得知睡得安稳,便二人下去了。
这个段樾还真是有趣,大半夜潜自己的府上,竟然没有来报复自己,而是径自去看他那庶出的弟弟,按道理来说,段溯和可都是他的仇敌,段樾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思来想去,戴觅云都觉得当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然而强加于这些无辜的侍卫上并没有什么用,如今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两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下去,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戴觅云静默的抿了一口热茶,氤氲的雾气腾腾而起,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之中。此刻所坐的长廊,就在段溯客房的对面,中间隔了一片小小的园子,种植着西亭的那些种子,只要段溯一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坐在屋檐底下的。
约莫把一盏茶喝的见底了,戴觅云才慢悠悠的起,打算给那些娇的植制作大棚。
制作大棚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非是一日两日就能完的,这也是为何一请假就请了七日的原因。
之前在宫中画了图纸,请工匠来做棚子,然而不知是画技拙劣的原因,还是工匠手法的原因,做出来的棚子效果都不尽人意,再加上还需要一些特制的化,故此戴觅云不得不亲自出手。
原本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却做起了农夫的活儿,想来也是有些心酸。
制作棚子的材料已都摆放在了偏厅里,戴觅云吃完早茶,就快步的走向偏厅,还未走出几步,就看见空中西西沙沙飘起了小雨。
“下雨了?”戴觅云眉心一,停住步伐,将手探出了屋外,冰凉的雨珠打在手心上,有一丝冷意贯穿了的全。
出行之前,特地向钦天监询问了近七日的气候,得知都是多云的天气,才放心的出宫。钦天监虽然没有现代的气象台那样准确,但是也不至于很离谱,而此刻天突然开始下起了雨,这让戴觅云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眼下雨势不大,这种干燥的气候让植淋一些雨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只是,看况需要加时间做好大棚了。
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制出第一批棚子,让那些习干燥的种子避免涝死,戴觅云特地把李追月也一齐了起来。
主仆二人蹲在偏厅里,齐心协力的摆弄着满地的材料。
戴觅云给段溯请的照料嬷嬷,大约是在和李追月来到偏厅的前一刻抵达戴府的,因为要忙着七七八八的事,戴觅云早就把注意事项都代给了指引着嬷嬷而来的那名家丁,家丁将直接带到了段溯的房间,说了些好话,便离去了。
这位嬷嬷姓李,自称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当年伺候过太后,后来沐了太后的恩泽出宫安晚年,但是伺候惯了人,闲不住,于是便四下里接一些小活来做,这李嬷嬷要求可高的很,寻常人家的活儿从来不接,专程就接达显贵家中的。
戴觅云也是冲着这份,才会如此放心的把段溯给。
李嬷嬷在屋外张了一会儿,就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位如玉的年郎,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的贵气,完全不像只是个平凡的庶出的样子。当下收起了雨伞,放在屋外头,随后拍去了袖上的雨珠。
“段公子好。”李嬷嬷毕竟是过来人,京都的状况多了解一些,更何况段家声明远扬,也是京都中有头有脸的大户,知晓段溯的份也不足为奇。李嬷嬷对他点头笑了笑,便自我介绍道,“老奴李莲玉,是戴姑娘让老奴来伺候你的,大伙儿都我李嬷嬷,段公子也直呼我李嬷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