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觅云一边说着,一边近了他。
哑奴惊恐的后退了一步,谨慎的低下头,不让掀开自己的面纱。
戴觅云佯装生气的负过手:“不让看就不让看,小气。”
哑奴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生怕一怒之下就再也不理会自己,有些焦虑的解释:“哑奴生得丑陋,故一直以蒙面示人,若是揭了面纱,只怕会惊吓到小姐。”
戴觅云哪里会不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推托之词罢了,他们戴府里的侍卫,没有一个是容貌丑陋到会吓到人的,个个都是品貌端正,能进得宫里来,且在皇上边办事的,则更不会是那种人。
“罢了罢了。”戴觅云挥了挥手,“你既是不愿意,就算了。”
哑奴拱手做了个恩的姿势,而后看了看外头的夜,再过一会儿,打更的人便要从附近走过去了,他必须在被发觉之前溜走。
“小姐,我还要回去值夜,便先走了。”哑奴对着鞠了一躬,匆匆道别之后,就自后院里翻墙而出。
直到哑奴的影子远了,戴觅云才想起来,又忘记了在哑奴上留点记号。
一定要看一看哑奴的庐山真面目,不为了这份激,也要为了那好奇心。
哑奴走后,戴觅云便不不慢的折回了里屋。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许是前一天实在太累了,戴觅云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就觉得屋子里热腾腾的,仿佛是开了暖气一般。这间竹屋四通风,平日里冷得厉害,戴觅云心想,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戴觅云才慢慢的睁开眼,一张眼,就看到海杏正捧了一大罐上好的木炭走进来。
木炭分为好几个层次,古代人取暖,大多都是靠生火,廉价的木炭非但持久不好,而且还有浓重的烟味,而昂贵的则是无烟无味,且还能持续好些时辰。戴觅云一瞧就瞧出了海杏捧过来的这些并非是那种低廉的。
但见屋子中间放着一只大火盆,里头的炭火应该已燃烧了好一段时间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么温暖。
“大人,您醒啦。”从屋外走进来的那一霎那,海杏舒适的吁出一口气,了冻得通红的双手,笑道。
戴觅云估了下,这些炭火加上这个火盆子,至也要二三十两银子,于是问:“海杏,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海杏买的呀。”海杏一边往盆子里加火,一边漫不心的回答。
“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戴觅云挑了挑眉,海杏每个月的月钱也就只有三两银子,而且还寄了二两回的老家,哪里有这么多钱置办这些个东西。
一听到戴觅云的质问,海杏登时张的眨了眨眼,想起了昨儿个夏侯骏烨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不能把这件事给戴大人,所以此刻正绞尽脑在想该如何搪塞。
“快说。”海杏这个人不会说谎,一张,整个人都会瑟瑟发抖,戴觅云抓住了海杏的这个弱点,趁着时机,追问道。
海杏连思考的时机都没有,于是皱着张脸,语速飞快的说道:“是……是我向冯江冯大哥借的,海杏看着大人日在芳菲苑冻,心里难,所以就向冯大哥借了五十两,置办了这些东西。”
横竖银票的确是冯江给的,这应当也不算是说谎吧?
海杏说罢,弱弱的抬头瞟了一眼。
戴觅云抿了抿:“快起来吧。我只是担心你,为了我做傻事。这五十两银子,我让禄公公去宫外捎个信,从戴府取来就是。”
海杏见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屋子里暖和了起来,整个人上的那种沉重也没有了,就连冒也好了大半,戴觅云匆匆的披了件外套,穿好裳,一会儿太医院还要给送来各位嫔妃的体检查单子,今日估计又要忙到深夜里去了。
戴觅云正穿戴整齐,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
“戴大人,戴大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