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觅云只是个掌农,并非是真正的医者,这个张太医一直知道,不过是在宫外开了间茶馆,小有些名气罢了,当真让来办后宫娘娘们的饮食,张太医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细想,一位外行人又如何懂得行事呢?
张太医于是举起药膳的方子,仔细的辩读起来,这一看,他却不由得有些震惊。这味方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用的药材也都十分普遍,但是若往细想去,每一味药都是相辅相,有温补催孕之功效。
当中有几味药是他寻常惯用的,却从未想过要将它们结合在一起使用。除此之外,戴觅云还很细心的将一日膳食都替娘娘们规划好了,清晨食用什么,午膳食用什么,点心和晚膳吃的又是什么,都一一俱全。
一张单子看下来,虽然容单薄,但的确是适宜所有体制食用的,包括患有心痹症的病者。看得出来,戴觅云为了这张单子,的确是耗费了一番心思的。
“如何?”夏侯骏烨看张太医是咂着,也不说话,心下便开始生腾出浓浓的焦虑。该不会果真“以牙还牙”,在方子里掺了不该掺的东西吧?
张太医用力的着薄纸,指骨之间因为力度太大,而泛起了微微的苍白,他又惊又喜的道:“皇上,这方子十分宝贵,用来调理娘娘们的子,是再好不过的。可是……就是只有一个方子,如何向太后娘娘代啊?”
太后当初明明就说了,要每人定制出不同的方子的,为的便是尊卑有别,如同静嫔、海妃和皇后这等份的,用药自然是要比那些小才人要金贵一些,吃的也更丰盛一些,否则,自古以来的这三六九等还有什么意义?
夏侯骏烨笑了笑:“这个你不必担心,横竖你只管在太医院里煎药便是,每日自会有宫们前来领药。”
煎好了的药,谁还会晓得里面都是些什么材料?哪怕用的鹿茸雪莲,不照样都是一滩黑水吗?戴觅云很聪明,选了一种最保守的方法,既不会得罪太后,也不会让后宫之中发生动乱。
只是,又是有什么自信,得知自己一定会帮这个忙呢?夏侯骏烨挲着指尖,他倒是想亲口问一问戴觅云,听听的答案。
“太后若是问起来,你只管当做是不知道,就说戴觅云给了你九十多个方子,你皆是按着的方子一一煮好的。”末了,夏侯骏烨又补充道,“若是出了什么纰,朕自会来担待。”
“是。臣遵旨。”张太医听完之后,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今天不得不对戴觅云另眼相看了,不仅是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更是连皇上都暗中帮助。
戴觅云到底是什么来头?张太医突然想起来,从前似乎听闻过是皇上的表妹,也无怪乎皇上会偏袒了。
“不过,今日朕代给你的事,你可不许出去,包括戴觅云。朕若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便拿你问罪。”就在张太医浑放松之际,夏侯骏烨突然又指着他警告道。
张太医忙不迭的磕头称“是”。
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张太医的后背已被冷汗浸得湿了,分明是寒冷的严冬,但上的袄子却早就湿漉漉的了,张太医停下来,靠着柱子用力的息。
小福子见他安然的走出来,便只事解决了,于是关切的迎上了他:“张大人,你没事吧?要不要咱家替你去一顶轿子来,到宫外等着?”
瞧张太医这幅模样,定然是了不惊吓,进去时脸还是红润的,而出来时却是如雪般苍白,也不晓得皇上到底与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惊怕到这种程度。
“啊……不,不必了,多谢福公公关心。”张太医一只手撑着柱子,吸了一大口气,直到缓过了那口气,才向小福子微微点头示意,“福公公,我还有事,就先出宫去了,就此别过。”
“张大人慢走。”小福子虽然不知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但是也能隐约猜测出来,此事一定是波及到了戴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