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溯并没有马上挽留,而是眯着眼睛,目送走出了亭子。
生起气来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与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个判若两人。
段溯慢腾腾的饮了一口热茶,哑然笑道:“来都来了,你真的不打算去那边看一看吗?今日兄长不在家,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戴觅云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迈到一半的步伐便又停住了。段溯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读懂了此时此刻的想法。
戴觅云挣扎片刻,终于还是往湖心亭走了回去,闷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里?”
段溯弯了弯角,仪态优雅:“你这眼珠子自从坐下来之后,就时不时的往那边瞟,我自然就明白你的用意了,只怕你今日不是来看我,而是来调查线索的吧?”
被一语穿,戴觅云当下有些难为,却也不承认,只默默的盯着段溯。
“我和你一样,都想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名节对于一个子来说,万分重要,虽然如今那种不堪的流言已了许多,但若没有确凿的证据,难免有一天又会死灰复燃。”段溯接着说,“所以前几日,我已去了一趟那个房间。并且发现了一些小线索。”
戴觅云听完他的话,登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神:“什么线索?”
没想到段溯倒是想到的前面去了。之前虽在段樾的陪同下去过那间房间,可是段樾在那儿,不便翻动房间里的事,自然就查到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今天来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顺道仔细的回忆一下当日的来龙去脉。
或许在那个环境之下,会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喏。就是这个。”段溯自襟里掏出一面螺钿镜,约莫有一个子的手掌那么大,背面雕刻着致的花鸟鱼,当中还镶嵌了几颗宝石,大学里是修珠宝课程的戴觅云一眼就看出来,这面镜子价值不菲。
且不说上头这几颗不错的宝石,是这巧夺天工的手艺,便可以算得上是件宝了。
瞧这镜子,应当是子的东西……
可是,为何会有子的东西呢?
段溯把镜子递给,仔细的观察着的脸,轻声问道:“你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戴觅云蹙了蹙眉:“没有。这面镜子有什么奇怪吗?”
除了昂贵和令人喟叹的之外,没有发现其他更有用的信息。
“……”段溯凝重的看着,半晌,才严肃的开口,“这是康朝的东西,名字螺钿镜,一般的平民百姓是用不起的,只有一些达显贵和皇亲贵族里的贵们,才能用得起螺钿镜。”
戴觅云这下子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问。康朝……自然知道康朝意味着什么。那是赵国的敌国,两国的人见了彼此,都是红着眼的,恨不得将对方了皮削了骨才好。
而且,这螺钿镜又如此的昂贵,是有钱人才能用得上的好东西……
“这镜子你先收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段溯说着,就把螺钿镜塞了的手中,“你再仔细想一想,你有没有得罪康朝的什么人?”
戴觅云握着这枚沉甸甸的镜子,心里陡然划过一种异样的觉,这种觉不是出自的,而是出自这体。莫非此前的那个“戴觅云”知道些什么?可是这并没有传递给相关的记忆啊。
戴觅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在段溯热切的眼神中摇头道:“没有,我怎么会认识康朝的人呢?更别说是惹到他们。”
从前的足不出户,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城郊了,还是同段樾那个人渣一起去的,而且在的记忆当中,重生前的戴觅云,是个懦弱胆怯的人,从不主动与陌生人说话,所以在京都连个要好的闺都没有,日里接触的就只有戴府的下人。
“这就奇怪了。”段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虽然结过一些异邦友人,但自问待人友善,应该没有与别人结下梁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