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了。”戴觅云勾勒起薄润的瓣,“海杏,你这些怎么不和盛宁宫中的那位说呢?你要是说给听,只怕是会重重有赏的。”
海杏赶忙放下了杯子:“戴大人,海杏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什么名利,海杏只求能在宫中安稳度日,能让宫外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话已至此,戴觅云已明白海杏的意图了,倏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柳眉舒展,自带着三分笑意:“好了,方才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你且先回宫去吧,切记,今天你与我说的事,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怕的是海杏和自己会惹上祸端,在这深宫中,一步错,全盘皆输,已然提前体会过了那种滋味。
“海杏明白。”海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和戴觅云再说了一些话之后,海杏带着一些寻常的鲜花种子,匆匆的走出了芳菲苑。
不远的墙角之后,小福子了脖子,隐隐约约的听见芳菲苑里传来了对话。
“海姑姑慢走,记住,这种子不能浇太多的水。”戴觅云的声音清脆悦耳,穿了空灵的上空。
那旁的海杏则是朝着福了福子,笑道:“明白了,多谢戴大人指点。”
此时,外头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许多,故此,戴觅云要海杏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便是掩人耳目。海杏倒也是机灵,演的像模像样,完全看不出破绽。
戴觅云在海杏转之后,自己也折回了芳菲苑。
不远的小福子看见又重新回到地里,急忙跑向书房向夏侯骏烨汇报方才他所亲眼看到的事。
书房。
夏侯骏烨看着越堆越高的奏章,心烦气闷的把手头的这一份摔在了桌子上。
两州发生灾害已过了五六天,他已下令把粮库里的粮食全部发放了出去,但也只能缓解这数万灾民的几日生活,要想彻底解决,除非去邻国购买,可是这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资金,以及时间,终究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看着朝中这些臣子们一个个写上的觐言,却是没有一个能派的上用场的。
对面的胡不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足尖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戾,这小皇帝,在他面前发什么脾气?他最近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竟敢公然与自己挑事了。
“胡太傅……”
胡不畏这边还没想完,就听见夏侯骏烨冷着声儿在他。
“臣在。”他急忙卑躬屈膝的应答。
“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置?”夏侯骏烨横眉冷竖,这件事朝中上下所有的人都发表了意见,唯独只有胡不畏不曾说过半个字,往常的时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夏侯骏烨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从胡不畏的意见。
这只老狐狸心中想要什么东西,夏侯骏烨清楚的很。这一回事关人命,他倒是想听听看,胡不畏会说出什么宏言壮论。
“皇上。依微臣看,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解灾民的饥饿之疾。”胡不畏双手恭敬的拿着笏板,目不斜视的说。
“太傅说的是。”夏侯骏烨散漫的倚靠在龙椅上,随便的一个坐姿,却坐出了风华绝代的觉,“那么,太傅说该如何解决呢?”
“回皇上。微臣知道,在南康有一个马场,专门生产米糠,原本是给马儿吃的,屯了约莫有几万斤的米糠,不如向马场购买一些米糠,分赠给难民们吃,一来可以解决民疾,二来,能省去好几倍的资金呢。”胡不畏说这话的时候,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副有竹的模样。
朝中其他人的意见他都了如指掌,不是太费资金,便是不切实际,而他这个做法,非但能给夏侯骏烨省下一笔钱,还能从中牟不利润,更难能可贵的是,能让百姓尽的吃个饱,纵观上下,似乎为今之计也只有采用他的这个法子了。
夏侯骏烨听罢,不由得拊掌大笑了起来,一双明灿灿的眸子深不可测,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不愧是胡太傅,真是替朕想了一个两全其之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