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麻烦您帮他检查检查,看有没有伤,再替他理下伤口。”戴觅云见他默许了,这才走至老郎中的跟前,细心的嘱咐道。
老郎中连连点头,称“这是自然的”,他刚收了戴觅云这么大的好,又知本善良,于是便十分乐意替做事。
戴觅云把江飞流和老郎中引进了偏厅的屋子,又去烧了一些热水送过来,一切安排妥当,外头的天已逐渐黑了下来。
江飞流有着深厚的功力,况且还能走能跳,戴觅云倒不甚担心,段溯却是一介文弱雅士,那一掌,现在还心有余悸。
先前忙得团团转,此刻得空了,戴觅云才想起段溯,对着李追月道:“追月,江飞流这儿就给你了,我去看看段溯。”
“小姐,我也去。”李追月的神看上去略微有些焦急,甚至比听到江飞流要走的时候更加张。重进茶馆的时候,恰巧看到八荒对着段溯使出了一掌,他儒雅的姿如同薄薄的纸片一般连退几步,吐出了一大滩鲜。
段溯伤的模样让失去了理智,说来也怪,是个杀手,有多人命陨落在的手中,都未曾有过任何一丝绪波动,唯独他……李追月觉得,像他这么好看的男子,这么温文尔雅的男子,是不该到半点伤害的。
戴觅云愣了愣,以为是担心自己的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就一起去吧。”
段溯所住的客房和江飞流这里相差不远,隔了一座园子便是,戴觅云领着李追月,两人一路静默的走到了对面的客房门口。
戴觅云轻轻的推开门,迟疑了片刻,才脚走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还燃烧着几盆子柴火,格外的暖和。从屋外走进屋的那一刻,戴觅云只觉得浑裹了一层羊毯子,温暖无比。
取下了上的大氅,挂在一旁的花鸟屏风上,随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边。
麻药的药效大约能持续三个时辰,算算时间,段溯应当快要醒来了。戴觅云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觉察温度正常,眉心终于舒展了开来。
李追月在旁侧看得心急如焚,咬着瓣,手足无措。好半天,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心,小声的问:“小姐,段公子伤势如何?”
“放心吧。大夫已看过了,幸亏医治及时,还有他自的体底子还算不错,所以眼下已没有什么大碍了,只等他醒来,慢慢调理就好了。”戴觅云一边安着,一边也算是在安自己。
“那就好。”李追月里这么说着,心里头却仍是揪着的,若是早到一刻就好了,那么段公子也便不会伤,那一掌,要是打在的上,顶多调理个三两日也就能下地了,可偏偏打中的,是手无缚之力的他……
李追月心头纠缠的,是自责,也是心疼。
也许是两个人的谈话声吵醒了段溯,一直沉睡着的人忽然皱了皱眉眉头,悠然转醒。
段溯只觉得自己如同置于暖春三月,周围浮动着清新的花香,更有暖风徐徐吹来,舒适的很,若不是口传来阵阵揪疼,他恐怕以为自己已去了天上。
段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就看见戴觅云和李追月都站在床前,一个有些出神的盯着床前炭盆里的熊熊火焰,一个则是目不转睛、神焦灼的着自己。
李追月的目在看到他醒来之后,便快速的转开了,戴觅云却依旧看着那一簇簇摇曳着的火焰,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水……我要喝……水。”段溯动了动干涸的瓣,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牵引得伤口反复的作疼。只是一个下午未曾说话,他的声音却嘶哑得犹如大半年未曾开过口。口中的干燥和热让他分外难。
“段公子醒了!”李追月兴奋的惊呼,旋即马上跑到桌子边,到了一杯热水,怕他烫着,李追月特地将茶水吹得温吞了,才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后脑勺,把水凑到他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