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教徒的话。叶子镛不自觉的低下头。倒是叶子钺底气不足的强辩了几句。
求人不如求己,倘天不助人,人当自助…张敬修缓慢而坚定的言道。
大人的意思是?
其等的伤势你等也大抵明了。严重则已,却并不致命,目下所虑者。唯有伤口恶化,溃烂一条。张敬修说着闭上眼:本官已经调用了此地的全部酒浆和大量食盐…
嘶…虽然张敬修并未说明,不过众人却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吕叔犹豫再三,却还是拱了拱手:大人…此法…
除此开外,尚有他法乎?
啊…………………
天明的空场好死炼狱一般,充斥着惨叫。对于张敬修的建议,伤员们并没有过多的反对。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些归家心切的伤员呢。
不过伤员们虽然同意了张敬修的做法,却依旧难抵那钻心的剧痛。试想一下,当那伤口不慎滴入伤口是何等的剧痛?何况是用酒水洗涤伤口?
不住的惨叫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饶是叶子钺见惯了生死,也难以释怀此等惨况…更别说年岁尚小,自幼被人悉心照料的叶子镛了。
子镛,你和子钺去厨房将水烧开,撒上一些食盐。今后伤员但凡饮水,便要饮用温热的淡盐水。你二人可承担此任?
叶子镛满眼复杂的看了看伤员们,忽而狠狠的握了握拳,满是坚定的点点头。
由于初始处理不当。许多伤员的伤势已经大为恶化。伤口脓肿,溃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张敬修经过一番考量,不得不令李舟和吕叔二人操刀,将坏死的肌肉切除,直至见到鲜肉位置。这样一来,便又是一阵哀嚎。
有承受不住如此剧痛,径直晕死过去的伤员还好说,软着身子,任由李舟和吕叔操持,消毒包扎后便无事了。
那些一直保持清醒,不住哀嚎的伤员们才是真真的令张敬修等发愁。不得不分拨两组。每组三人,由李舟,吕叔分别率领,每当吕叔和李舟持刀割除死肉之时,另外两人便负责按住挣扎不已的伤员,并将一根木棍放入其口。
阿…随着一声闷哼。之见一根木棍滑落地下。而伤员口中竟是咬着张敬修的手掌。
李舟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
反而那个弥勒教徒有些着慌了。这一慌,伤员的身子便有些歪了。上下挣脱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定住神!压住!张敬修咬着牙,从嘴里迸出几个字,而后便用空余的左手揽住伤员胡乱挥舞的双臂,任由着自己滴血的右手被伤员狠咬。
不知是过了多久,张敬修只觉得手上力道一松。随后身边传来了李舟的一声长吁。
伤口处理完毕…师弟,你的手怎么样了…
张敬修脸色苍白,机械的抬起右手。
麻木早已取代了疼痛。却见那伤口处血肉模糊,细看之下甚至可见森森白骨…张敬修不忍细看,轻轻握了握拳,感到右手行动并未受限,便放下了右手,随意找个麻布一裹,朝着李舟摇了摇头。
清洗一下伤口吧。李舟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变将张敬修手上的麻布拆开。舀了半瓢酒水淋着…
在酒精的洗涤下,伤处的麻木很快便被疼痛所取代。张敬修虽然努力的忍耐着,不过脸色却是由白而红,最后红彤彤的好似关二爷再世一般。
李舟又是一声长吁。又气又疼的望着自家师弟的伤处:小心些……
而此时,那伤员似乎也换过神儿来。对于自己剧痛难耐之下的所做似乎十分愧疚,嗫嚅着向张敬修请罪。
为了救你本官可是糟了大罪…你若不坚强的活下去本官可要对你严加惩办!一番张敬修式的勉励后,只见叶子镛捧着一碗盐水缓缓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