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切忙完后,万岁爷又静了声,一页一页将奏章看的仔细。捻着笔的手指依旧是晶莹修长,可是待高公公看清后,心里疼的厉害。
这皇上才二十多岁在如容华烧死后却苍老了半世年华,原先乌黑的发髻中银丝增生了不。都道是帝王家无,可偏偏而今的皇帝是个千古万代没见的痴心人。送了命,现在他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没日没夜的在书房里挑着灯批阅奏章,晚上更是在书房里搬来宽大的躺椅,穿着服睡一宿。哪个娘娘的宫殿都不去,清心寡就剩下励图治了。
难得今天心甚好,准了惠昭仪来探。可惜了人那寸把长的薄玉片似的指甲,为了剥个杏仁讨好圣上将指甲套里的指甲全都给铰了。细皮的手怎得起这样的痛楚,刚刚被押下去他还瞧见惠昭仪泛红肿起的指头。
真不知道,现在的圣上怎能绝到这样的地步!
“到了什么时辰了,现在眼睛竟越发看不清明了!”他放下奏表,叹了口气。
“皇上现在到了酉时了,也可以掌灯了……”高公公犹豫着,这个惊天怎么开口。这要是说了还指不定要再闹个天翻地覆呢!可是要是不说,皇上这样日日夜夜消沉下去怕也是景堪忧。
什么时候说?怎么说?高公公犹豫不定。
“今天你急急忙忙来见朕肯定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吧?说说啊!”
“是,近来邵昭容近日子不适,泛酸想吐,还没请太医瞧瞧,奴才怕是娘娘有了龙脉所以特来禀报皇上。”这套说辞还算圆满,这步棋但愿是下对了。
“哦,你就为了此事?”墨的眉上挑,不威自怒。眼角三分出,一片了然嘲弄。
“你什么时候了邵容华的人了?子不适,自己也会找太医何必劳烦你来通传朕?”他顿了顿,看到台阶下摆抖动的人影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你还敢骗朕?好大的胆子!”
他冷声一喝,果然看见高公公跪了下去。
“奴才,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啊……”高公公着求饶。
“那你还不快说!还想编出谎言诓朕吗?”他眸子一寒,王者之气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令人不寒而栗。
“奴才前些日子在京都听戏,看见一个子白梅香飘然而来恍如仙妃。那清雅馥丽的面容更是和刚刚去世不久的如娘娘有八分相似!”
“你这话怎让朕听着像勾栏里的段子?会不会你看错了?”他说着不信,握住狼毫的手指却颤抖了起来。
“奴才也怕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不敢妄自和万岁爷禀报!”
却没想到皇上的脸晴不定起来,稍有的喜却被铅重的沉寂压过。“你下去吧,定是你看错了。”
高公公以为皇上会开心甚至会派人去找,真是天威难测啊!高公公出了书房就打算离开。这两人明明一个未死,另一个痴痴守候。为什么就不能在一块好好过呢?
就在书房门被合上的那一刻,高公公没有听到皇上自语的那一句“朕不信会待朕如此绝……”
“高公公!”一声急迫的呼喊。
他一转看见的是在清芙殿幸存下来的凝香姑姑,现在被赐给了邵容华,也被加封了侍姑姑。
“姑姑找奴才为了何事?”
将高公公拉到没人的地儿,两个人靠近的袖口。悄悄递过去一定金子。
“公公是个明白人,现在邵容华已失了恩宠。皇上待不错也只是看在我已故的主子份上”说到这,凝香的眼睛红了起来。
“这会儿,傅太医刚刚诊查出邵主子怀了龙子。皇上几个孩子都没长到豆蔻就没了,所以公公算我求您了让皇上分出点空子去看看邵容华吧!”
公公满脸为难,“凝香,不是作为师傅的我不帮您,现在如昭容驾鹤西去不久,皇上的青丝都换了白发。今天刚刚软了惠昭仪,又把我赶了出来。这仙逝的如昭容怕是皇上心头的刺儿了。不能也不能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