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漫天。
胡三的神怪异,似笑非笑,他的脸惨白,有痛苦、失落和憎恨,不过片刻之间,就闪过了数种复杂的绪。
月生几人知道胡三口中的四哥是何人,这些许凌一早就对他们说过,眼下见胡三真流,黯然神伤,他们也不多看了几眼,心中又升起一种复杂的伤。
即便是大极恶之人,在那心底的最深,也隐藏着最为的一面。
世上无人能轻易地抹杀、那与生俱来的七六。
它深固,它缠绕在灵魂之中,只等到深的那一个契机,它就会沸腾、激动起来。
许凌缓缓收回目,轻叹了一声,向着虎子道:“恕我冒昧,得饶人且饶人,在下奉劝阁下早些收手,若是你能幡然悔悟,那以往你造下的罪孽,我可以既往不咎。”
虎子冷哼了一声,弃之如履道:“阁下可真是菩萨心肠啊,只可惜我素来厌恶这些假仁假义的神仙,不过是一群无知愚昧之人臆想出来的虚幻罢了,恶人借此装腔作势地奉天行事,实则是为饰非掩过,为一己之利暗中伤人,卑鄙无耻,令人作呕。今日这两人,我是杀定了,阁下想要以三言两语劝我收手,真是痴人说梦。”
这话语中尖酸刻薄,其意坚决,显然已是没得商量了。许凌深深地看着他,心知苦口婆心乃是白费功夫,徒招人鄙夷,他神一肃,大义凛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想要滥杀无辜,一再相,在下迫不得已,只好反击了!”
虎子不以为然,冷笑连连,厉声道:“你想要阻我,你大可以试试看,各人自扫门前雪,你想要多管闲事,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
场间的气氛,忽然异常地沉重了起来。
许凌皱了皱眉,但他还未回话,心中愤慨的月生,倒是先沉不住气了。他神一沉,怒喝一声,接过话来道:“许凌师兄,何必跟这丧尽天良之徒多言,既然他不听我们好言好语,反而一意孤行,杀气如此之重,留他不得。”
赤霄几人不谋而合,一同怒视着虎子,纷纷附议不教而诛,为钧天城诸多死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可谓是群激愤。
虎子怒极反笑,凛然道:“你们这些虚假意之徒,只会空口说些大话,又能懂些什么,既然你们执意要与我作对,那就莫要怪我不留面,心狠手辣了!”
月生瞪着他,铿锵有力道:“大胆狂徒,口出狂言,你现在即便求饶也是无用之举,我几人今日定要将你除去,为钧天城平息祸害!”
虎子怒哼一声,一字一顿道:“你们这几个无知小辈,想要一起上吗?如此也好,省的我浪费功夫一个个杀!”
月生气结,就在这时,先前过他气的翎鳯往前站了一步,眼中杀机弥漫,忽然道:“大言不惭,你算什么东西,我来会会你!”
看他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就知道他还在记恨于先前酒肆的冷嘲热讽。虎子遮挡着面纱,也看不到他什么表,但看他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就知他全然没将翎鳯放在眼中,不屑一顾。
见状,翎鳯脸一冷,被人如此藐视,他盛怒之下也不加多言,举步就要从许凌的后走出。但雨蝶却忽然拉住了他,他的子一顿,蓦然转头,还以为这丽的子也在轻视于他,不知为何,他心下莫名其妙的更怒,他角一,温怒道:“你……”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刚到边,忽然就怔了一下。
却见雨蝶对着他笑了笑,明眸闪闪发亮,轻声道:“小心。”
黑夜,仿佛忽然被驱散了。
翎鳯的眼前一亮,这短短的两个字,如飘进了他的深心中,在他的心田,带着一圈圈涟漪,幽幽回。
是多么温暖,是多么激动的绪,冲了他的灵魂。
以至于他的呼吸都是一窒,张着口久久不能闭上,目瞪口呆。
呼啸的狂风,似乎变得那般温顺,缠绵着,在耳畔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