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迷雾森林,便是一无际的荒原,深冬的阻魔河,河水彷彿也失去了夏日的激,如同一条银白的玉带一样,静静地朝南方流去。
远,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的松谷镇已隐隐可见。
彩车在数十名残存的魔教教徒簇拥下,缓缓行驶到阻魔河畔停下,早有人去伐木造船准备渡河,而宽敞的彩车里,却忽然钻出两名一模一样的婢,躬打开车帘,扶着一位材硕长,体态丰盈,妩的妇人走了出来。
看起来有二三十岁的年纪,脸上未施脂,但肤却比白玉还要润白皙,两道长眉直鬃,未曾描黑,却是自然的漆黑闪亮。
的神庄重严肃,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仪。的眉头锁,看着远那座夹在两山之间的小镇,喃喃自语般地问道:‘那里就是松谷镇吗?’
一道影碎片渐渐的在雍夫人边聚拢起来,一个银影显现,语气之中带着发自心的恭敬,影躬着回答道:‘回禀雍夫人,前面就是松谷镇!’
影的出现,雍夫人以及边的侍卫都是一脸的平静,显然他们都已习惯了这位神出鬼没,魔教当中最为神的鬼先生。
‘当年,荆楚带着人,就是在这里到人家的伏击,全军覆没的吗?’雍夫人的目从松谷镇的所在收回,掠过辽阔的荒原,在阻魔河畔流转。
‘荆大人忠英武,虽然部下全都惨死,但他本人却完了使命,将小主人送到松谷镇,到那个佃户的手里,委托他送去天南城。不过据属下了解,荆大人后来回去南京的时候,却被人所害,落了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他隐姓埋名,就住在松谷镇西郊的墓园里。’
‘待会儿等过了河,一定要去墓园里看看他。’雍夫人说完,脸上终于出一丝暖意,凌厉的目也变得和起来:‘一转眼,宏儿已十七岁了,听说他在武国素有贤名,只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认我这个妈!’
说着说着,尊贵的雍夫人眼睛里就泛起了泪,满脸的哀怨。
‘雍夫人!’鬼先生忽然一拱手,沉声道:‘雍夫人莫要忘了,您曾答应属下,只是看看他,绝不与他母子相认,以免为他惹来祸端!’
雍夫人神一僵,随即苦笑道:‘祸端?那贱人既然能够派人在迷雾森林伏击我们,又岂能不知我们为何要来武国?正是因为,使我与宏儿母子隔绝十多年,更是因为,宏儿不能继承他该有的权位,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王子!往日种种,皆因那贱人而起,我原本在雍国,远水解不了近倒也罢了,如今我既然来了,自然要与那贱人算算账才行!’
‘雍夫人的意思是?’鬼先生大吃一惊,看着雍夫人很是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圣宫十大高手,全都被派去燕国了,如今雍夫人边防守空虚,若是我们悄然潜武国倒也罢了,但是想要去到南京,接近,恐怕是千难万难。为雍夫人的安危起见,属下建议您还是暂时歇止心中怒火,待我们聚齐了力量,再给致命一击!’
‘鬼先生所言甚是,但我自有打算。’雍夫人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自信写在那张尊贵的脸上。
鬼先生怔了一下,随即似有所悟,他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而就像他来时那样,悄然消失了。
队伍后面的森林里,莫远隐在一棵大树上,放出的神识探听到了雍夫人与鬼先生谈话的容,他这才知道,在松谷镇时,常向自己要酒喝的守墓人,竟然还是武国的一位大将军。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位秦王子殿下,竟然是这位雍夫人的儿子,如此说来,岂不是镇南王妃么?但为何又了雍国的魔教圣宫的宫主呢?还有雍,莫非与秦王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想到这里,莫远此前奇怪那雍所率领的魔教中人,不惜与佛教对抗以保护秦王子的原因,似乎也就知道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疑问──这位雍夫人既然贵为镇南王妃,里所说的那个贱人又是谁呢?为什么要害他们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