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因为记恨秦王子,如今他落在自己手里,虽然不能揍他一顿出气,但也不得多拖上一点时间,让秦王子那伤的脸慢慢的肿起来,而且还专捡那些人多的地方,时不时的停一下,故作关心地掀开车帘,假装担心秦王子脸上的伤,实际上却是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他这副狼狈相。
此事若搁在以往,秦王子早就与他拚命了,但因为雍夫人那件事,使得他一直都失魂落魄的,竟然任由莫远戏弄,不予理睬。
现在,秦王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回王府去,去向父亲镇南王求。
在他的心里,镇南王才是给予他荣华富贵的人,至于一直都没有见过的母亲,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虽然云七娘曾告诉过他母亲的事,但他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里,反而常常会在做错事,被镇南王责罚的时候,拿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说话,使得镇南王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在听到他提起母亲时,都只能长叹一声,高高举起的掌,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正是因为这个,在秦王子的心里,母亲是拿来利用的,是逃避父王责罚的一招杀手,是一个保命符,却不是一个真实的形象。
就在秦王子心里患得患失的时候,几名红袍侍卫已簇拥着他进了王府。
得到消息的镇南王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一看到他脸上的伤,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天南城难道还有人敢对你下此毒手?你那些侍卫呢,他们都死了吗?’
在镇南王看来,那些侍卫是真的死了,否则儿子绝无可能被打这样。
秦王子装着心事,却是没有想到父亲近在眼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翻爬到地上,跪倒在镇南王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泣道:‘父王,你可得饶了孩儿呀!’
镇南王去扶他的手到一半,忽然又了回去,脸沉地说道:‘你闯了什么大祸?’
知子莫若父,镇南王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别看他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但在外面却是耀武扬威,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当初连末日之城那样的地方,他都敢去闯一闯。
若是闯了一般的祸事,或者是杀了某位无关要的人,他本就能盖得住,不需要告诉自己,免得自己又要骂他。但现在他竟然跪倒在跟前了,而且还被打这样,显然是闯的祸不小!想到这里,镇南王不由得叹了口气,暗想自己可能又得给南京城的那位皇兄去信了。
‘父王若是不饶孩儿,孩儿死都不起来!’秦王子地抱着父亲的大,哭泣道。
‘快点说,否则晚了,谁也救不了你!’镇南王厉声道,他是想不管这小子做了什么事,得赶在事传扬开之前,把盖子给捂上。至于怎么惩治这小子,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秦王子闻言抹了把泪水,苦着脸对父亲说道:‘我这脸,就是让我娘打的!’
‘胡扯,你娘在南京,又怎么可能打你?’镇南王随口说道,之后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他,一脸震惊地问道:‘你说的,是你在雍国的那个娘吗?’
秦王子点了点头,正准备把自己说得无辜点,好先博取父亲的同,却不想刚一抬头,就看见父亲那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孔。
秦王子被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父亲像现在这样,哪怕是在当年岭南百夷犯境,南线大营因为准备不足,差点被打到天南城的时候,父亲也都一脸镇静,指使若定,就好像这中土世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一样。但现在,秦王子却清清楚楚地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了惊惶失措的神。
不错,就是惊惶失措,堂堂一位大统领,武国第二个最有权势的人,从来都是稳如泰山的镇南王,竟然被一个来自于雍国的人给吓到了!
‘有客来’后院的天字号上房,设有专门用来会客的厅室,虽然很小,但布置得极其巧,十尊玉石雕像,撑着儿臂的蜡烛,将整间屋子都照得亮若白昼一般。四壁嵌着多宝格橱,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镏金饰品,在烛下闪烁着晶莹夺目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