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宁双手抱着膝盖,静静蜷在床上。
昨晚睡的并不好,两人一鸟在树里只能勉强过夜,称不上休息。
清晨简单吃过碎干粮后,弗罗克再次变为秃鹰向西飞去,卓恩兄妹俩则在没有领队的状况下迷路了整个白天,接近傍晚才回到桑多镇。
菲芙跟影早已回到旅店,听他们说伯托还活着不免令人到开心,可是一想到布雷德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玲宁便怎么也笑不出来,再加上走了一整天,实在疲累不堪而且极度虚弱,可能是在外宿一晚的关系,玲宁有些头晕,进到房间就关上窗户脱下盔甲,一脑钻进温暖被窝里。
艾尔斯看妹妹已在床上就定位,放下行李后表示有话讲跟菲芙说,就自故自的离开旅馆,留下孤零零一个人在房间里。
玲宁想着这样也好,已累到没心跟任何人说话,如果能就这样安静睡着也不错。
可是每当闭上眼就想起布雷德最后的姿,无论如何翻来覆去都难以眠。
那个每次调侃,被追打时总会故意放慢速度的男人;那个就算被恶言相向也能一笑置之的男人;那个在魔法练习中差点被自己电死、醒来后还不忘继续讲黄笑话的男人。
那个不管怎么发飙总会在旁笑笑闹闹的男人。
想到过去,玲宁不自觉角上扬,眼泪却不争气地从脸颊上落。
因为他已不会再回来了。
玲宁如鸵鸟一般将头埋进棉被里,将这两天下来所有悲伤难过都化为泪水。
咚咚!
房外传来敲门声。
艾尔斯?菲芙?还是伯托?这些人都不可能,那还会有谁?
带着疑问,玲宁下了床,一步步走向房门,轻轻将门炼挂上,如此一来就算门外人想趁开门时动手也多一道防备。
“请问是哪位?”拭干泪水,清了清咙,不想让外人听见自己语气中仍出哭腔。
“我是药师,听说这里有一批冒险者在找我。”门外男人答话声音低沉有力。
两天前他们确实为了治疗菲芙而到找医生,当时听闻三天后才会回来,算算现在也才第二天傍晚,可见这名药师回来时间比预定早了些。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没人能准确预测自己会耽搁或提前办完事,玲宁这么想着,轻轻解开门闩,打开细细一条。
然而门外并不是什么药师,而是一名全罩着黑袍的诡异男子,兜帽正中央以弯月图腾装饰,周围绘制着五个勾玉花纹。
玲宁吓得花容失,赶将门阖上,但男人速度更快,形瞬间化为黑雾,宛如一阵风般吹进房间。
当玲宁回头时,刺客已站在后,用整整多出一尺的高睥睨着自己。
“你好,玲宁小妹妹……”
房门再次被关上。
冬傍晚虽然没有继续下雨,但寒风仍吹拂菲芙的脸庞,如果不是艾尔斯拉着自己到桑多镇外,还想继续待在温暖的旅馆里。
“所以……找我来要说什么?”半灵靠在桑多镇的木头围墙,整整有十尺高。
上下打量着眼前全脏污的艾尔斯,回想起今天凌晨那场战斗,其实一开始就不期待卓恩兄妹可以平安寻求支持,所以找了个空旷地点将两不全尸体慎重下葬,虽然过程中曾听到玲宁的哭喊跟轰然巨响,但前往搜索时仅看见满地残骸,只好无奈回到原地,等待天亮才动前往桑多镇,抵达时已是中午时分。
然而艾尔斯跟玲宁却是接近傍晚才回到旅馆,而且疲倦至极,仿佛在森林里度过非常糟糕的一晚。
所幸还有几间空房,红发年在安顿好疲倦的妹妹后,服也没换就拉着菲芙来到这镇外角落,扭扭像个准备告白的。
“嗯…………我……对你……”艾尔斯不安地双手,全跟着扭动。
“唉……”菲芙轻声叹息,这样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谈到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