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师太道:“我无路可走,只能求您,这是为救一人命,请老人家赐予。”
卫敬仁目光闪烁,着无乐师太那疲倦惯俘,可又充满希望的面孔,沉声说道:“所救何人?能不能说出姓名?”无乐师太道:“我尚没问过,因昏迷不醒,根本没法问,我也不想问,佛门就是以救人为本。”
卫敬仁凝视器无乐师太说道:“我一向不闻世事,也不信什么佛道,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如果你要救的人给我带来麻烦,我还肯无事生非吗?”无乐师太一时无言。
卫敬仁说道:“文海涛一家巳经惨避毒手,难道你想让我们一家也遭浩劫?”
无乐师太身子打个寒颜,脸色如灰,泪又流出来,咽声说道:“阿弥驼佛,我无论如何也不该给老人家出难题。”卫敬仁好像很激动,声音发颤了,说道:“知道不该就好,要比不知道强多了。你身为出家人,应与尘世绝缘,方可修得正果,总是抛不下人间事,那你日子就太难过了。”
无乐师太说道:“老人家的教诲贫尼领会了。”卫敬仁手一挥道:“领会就走吧。”
无乐师太跪在地上还是不动。
卫敬仁火冒三丈地嚷起来了:“你要小还魂丹如果去救父母、去救儿女、去救丈夫,我都可以给你,可惜你没有亲人了。而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吗?”无乐师太巳经非常冷静了,缓缓说道:“那个人不是我的亲人,但是我要像对待自己的亲人那样对待她,保护她。”
卫敬仁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为什么”
无乐师太很郑重地说道:“因为那姑娘的生命在危险之中,已经昏迷一天多了,再不医治,就可能死掉。我不愿意看见这个世界上,母亲又失掉一个孩子,小伙子又失掉一个恋人。”
卫敬仁泪嘲讽的口气说道:“你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可是菩萨给过你什么?”
无乐师太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
卫敬仁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对你我是毫无办法,药可以给你,但有一个条件。”
无乐师太说道:“提出来吧。”
卫敬仁道:“今后永远不踏迸梓树屯这块土地,不许再来见我。”
无乐师太心里头一震,喃喃问道:“为什么”
卫敬仁道:“那你就不用管了,不答应,那就是在这儿跪到死,我也不给你药。”
无乐师太沉思了好大工夫,才很痛苦地说道:“好吧。”
卫敬仁又说道:“你得留下字据。”无乐师太点点头道:“拿笔来。”
卫敬仁从桌上拿出笔墨。
无乐师太拿笔的手在剧烈地抖动,好大工夫,才在一张雪白的桦树皮上写上字,那浦出的泪水不断滴在那没干的字上,使那娟秀的字变了形状。
卫敬仁将桦树皮的字据收起来,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葫芦,葫芦不大,巳经呈乌色,他从里面倒出两个药丸,交给无乐师太,说道:“你可要遵守自己的诺言。”
无乐师太接过药,在地上疏个头,说道:“贫尼说话算数,多谢老人家的无大恩赐。”
行礼完毕,她站起身,报开门,朝回去的路走去。
天已亮了,风停雨住了,江水也平静了,一切都恢复了常态。
她手里捏着药丸,寒冷的空气袭来,挡不住她的脚步,为了一个生命,她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她离开了桦树屯,忽然脑海里滔出许多往事,真真切切的往事,不是梦幻、不是妄想,而是发生过的经历。
她情不自禁地跪下去,双手合十,向桦树屯方向膜拜,口中默祷道:“苍天啊,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些恶人用雷电劈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