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
“六位殿下,臣想你们应当了解自己的境。”甫凯旋归朝的太师面上不见得胜之,澈冷的嗓音回在立于他面前一字排开的六名年耳畔,低沉的语调出不容忽视的肃然。
六名容貌气质各异的俊年,即是不久前驾崩的先皇苍远留下的六位皇子。即使王位易主,太师依然保留原本的习惯唤他们为殿下。
“当初在先皇的坚持下,所有殿下的母系族人均未到允许参与朝政,因此各位殿下恐怕尚无足以与朝中任何一势力对抗的人脉。”太师一个个看过年的眼睛,六人反应不尽相同。
有的躲。
有的闭。
有的迎视。
有的木然。
“如今先皇已故,殿下们的年纪又为藉口,皇位易主不足为奇。”他继续道:“无论你们心中是否别有打算,臣不管,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让所有殿下都活下去,否则遭到暗算迫害是迟早的事──这一点,相信各位殿下心里有数。”
六人没有回答,彼此对于自己如今立锥悬崖的境并不是毫无概念的。
“臣现在应尽的责任,就是让各位殿下保住命、和提供各位殿下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
“公平?”打破年间沉默的六皇子敛下淡眸。“七弟、八弟、九弟连在场的机会都没有,何来公平?”语调淡然、不带绪,只是陈述事实。
“要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参与宫廷斗争,六殿下以为那是公平?”太师冷静地回应,“何况,九殿下与您是同母所生,真正同源手足,难道您不会照应自己的弟?”
六皇子抬首,淡然的眸深深看了太师一眼,然后再次垂下眼睫。
──仅只如此一眼,太师便明白。
年这句无语的然诺将胜过无数人千言万语的保证。
然而……
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
这个然诺,竟会在一日之间变得再无机会实现……
“至于七殿下与八殿下两位双生子,是二殿下真正的骨至亲,相信二殿下不至弃之不顾。”太师的蓝眸扫过另一名皇子的脸庞。
“咯咯……骨至亲,这种说法真有趣。”二皇子笑眯了眸,周流转着一难以化开的邪佞之气,华宛如夜中妖异而诡艳的嗜重樱。“可以啊,虽然放他们自生自灭好像也很有意思……咯咯,开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一点都不好笑,恶心。”五皇子焰擎哼了声,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够了,五弟。现在不是斗的时候。”云眸略带责备地了焰擎一眼,接着转向太师。“我有个想法,太师大人。”
“三殿下请说。”
三皇子云冽深吸了口气。
“……比起让我们兄弟从现在开始培植势力、伺机而动,有威和实权的太师大人您即刻亲自掌政,直到我们几人年之后再从中挑选适合的继任者,不是更为恰当吗?”
“臣应该曾对殿下说过,臣只是一介太师,既非摄政王更非幕后帝王。”凛蓝的寒眸没有丝毫波动,“臣的责任,仅是辅佐皇上、与守护向国的太平盛世和国事运转。”
片刻沉默后,太师漠然不带的声音续道:“恕臣直言,臣会担保各位皇子的命安全,纯粹是因为越多的王储人选将越利于向国,否则臣并没有非要让先皇之子重掌政权的想法。”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为了向国的利益,他本不会管面前六人的下场是死是活,就算现在的皇帝再烂也一样。
这段一点都不客气的冷酷发言让较沉不住气的几位皇子当场变了脸,却碍于对方是目前唯一能帮助自己的救星而不好发作,只能将心中的波澜压下去。
“不甘心,是吗?那请各位皇子务必记住,全向国唯一能贬谪甚至罢黜太师的,就只有皇帝而已;想要斗垮太师,就得想办法极尽全力在朝中拓展势力、巩固权位。”太师的语气一如深潭般平静,好像他鼓励皇子们设为假想敌的目标不是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