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表演了……坐在后台,我瞪着手上的节目表,旁的气氛凝重到让刚才退场的表演者们几乎以为我手上的节目表会发酒疯跳起来咬人,连忙纷纷闪避。
排在倒数第二场的表演是十人袖舞,我猛瞄前台片片彩蝶般的水袖舞动飞扬、而且将近收场,心中想落跑的越来越强烈。
我脑袋坏掉啦?人家青营得好好的偶尔办点余兴节目我来添什么乱?万一因为我这一唱害人客全部吓跑,我拿什么赔人家?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对于该张的事向来慢半拍的我这时候终于觉到压力,忍不住忧心忡忡了起来。
但随着前面的表演越接近收场,我脑袋里的想法也越统一,从原本的胡思乱想变单一笔直的三个字在无限重播回:“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哪,小家伙,你要的东西!”娇甜漾的嗓音响起在我耳边,客串主持人的变态人趁着空档跑回后台、将一个体积不算小的木盒子摆到我脚边,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和首席乐师缠了好久才让他答应出借珍藏品,记得好好珍惜它!”
“啊?不用借到那么好的吧?!”我一惊。
人家的珍藏品欸!这我怎么敢用?!
“有什么关系?他平常也只演奏二胡,这张筝不用的话放着也是生灰尘,不如让它尽其用,死也死得瞑目一点。”
“……”什么死也死得瞑目一点?他们已有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弄坏就对了?!
我想我现在的表八活像生吞了颗长的发霉橘子,采万分。因为我看到变态人一秒把头转开,肩膀还很可疑的不断抖动。
“喔,幕落了呢。”见前头袖舞渐歇,过场的布幕缓缓垂降在观众面前,变态人欢乐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该你上场了,小家伙!”
坐在筝前的椅上,我动作有点僵地戴上象牙假指甲,轻轻拨弄过二十一道弦试音音调。
好筝!虽然变态人说这架筝的主人平常并不弹奏它,但我想保养调音绝没过。
其实当初跟变态人要筝来弹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多有自信还是弹得多好,只是觉得一个人孤伶伶的在台上立正站好再唱歌的画面实在有点……呆。我甚至特地跑去跟乐师们说我的筝只是装饰用,他们千万不要对我自己伴奏有任何期待。
“……因此,这次表演不得已阵前换将,还各位贵客海函!”在前头向宾客们解释的甜漾声音出一丝楚楚可怜,我相信听到这声音的人八都不会升起再追究的念头。
而且听见这句话,代表布幕即将拉起、表演即将展开。
于是,我直起脊梁、摆好弹奏的姿势端坐在筝前。
同时,只闻那软嗓语落。
而后,幕扬──
幕一拉开,我便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妈啊,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和我想像中大概几十个人的场景颇有……咳!应该说大有落差。
放眼去至有百来人,而且这还不包括那些二以上的雅座雅厢。
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表演让观众太兴奋、还是对于我这个临时代打不满意,总之我面前那片完全不夸张的“人山人海”似乎没有闭上好好听表演的意思,吵杂依旧。
……还好我早就有面对这种场面的心理准备。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拨下两道音给乐师们作为开场暗示。
筝声初落,一阵略微变过调的鼓声随之响起,接着渐渐加其他乐──说老实话,我不是很知道乐师们到底用了什么样的乐来达到我的要求,因为我之前只是跟他们大略提了一下我想要的音然后把谱上去──现在一听,我不佩服起这些乐师们的能力,他们奏出来的和我想要的相去不远。
清朗的乐调弯过几个转折之后,我发现底下人声有些缓的趋势──嗯,是好的开始,至我知道我功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