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弟，真的很对不起。七哥……我、我刚才竟然认不出自己的、自己的、自己的……”
“──我不知道七哥的名字喔。”
“自己的、自己的弟……咦？”被我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给正面砸中，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他愣愣着我的一脸正，连张都忘记了。
“对不起，七哥！为你的弟弟，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出右手，“我们的对不起就这样抵销吧！来，我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们重新认识一次！”
主动抓起他膝上的右掌握住，我对着那张现在看起来其实呆傻得还满可爱的秀气脸庞出了大大的笑容：“初次见面，七哥！你好，我是你的九弟！我江──、晴烟！以后要请七哥多多照顾了！”
他又是愣了好半晌，接着居然眼眶泛红！只觉他用力回握住了我的手，左手匆匆过眼角，略为哽咽的声音沙哑道：“我是……你的七哥，路杨……”
“陆洋？陆地的陆、海洋的洋？”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七哥你的名字好有趣噢！”还海陆双拼咧，真豪华。
“不是、不是那个陆洋……”声音难得地没有颤抖，还主动摊过我的右手，修长的手指用轻巧温和的力道、仔细地在我的掌心写下他的名字。“是道路的路、杨柳的杨……”
“所以是路边的一棵杨柳树？”
“嗯。”他点点头，出了有点难为的笑容，“我的……名字，很奇怪吧？不像你……不像九弟的这么别致……没有三王兄的气质，也没有、也没有五王兄的气势……”
“哪会？至我觉得很好听！而且你想──我的名字是晴天的时候、湖面上弥漫的轻烟；你的名字呢，则是湖边游路上的柳树。照着这两个解释稍为想像一下──你看你看，我们两个的名字配在一起的画面多搭啊！”
我得意地仰高鼻子一喷气，拍板下结论：“所以我们的名字都是好名字嘛！”
刹那间，他又愣住了。
而后，只见那张清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腼腆的弧度。
轻轻的、微微的、无比温和煦，宛如风拂柳梢。
“……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七哥。”尤其和那瑟瑟发抖的小媳妇模样比起来。
“还有，我觉得你讲话应该要再更自信一点！我有注意到，七哥你不敢自称‘本王’，就算努力讲出口了，接下来也会很张地用一连串的‘我我我’掩盖过去；而且、‘你’这个字你也不敢用，就算是对我这个排行最小的小鬼头，你还是习惯用敬语对我说话；最重要的是，因为太张了，你的音量不够而且很容易发抖喔。”
温和很好、温很好、谦虚也很好，但是如果变软弱，那就一点都不好了。
“我……因为我没有资格……”他低下头，怔怔着我摊开的掌心，悄悄道：“我的外貌平凡、资质平庸……文采也是、练武也是、气质也是，待人世亦然……我不擅长和人相，也不懂际周旋，一点都没有其他兄弟的聪颖灵活。本、本是个一无是的废……所以……”
“谁说的？！”我怒了，“谁说你是废的？！我去帮你扁他扁到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不、不……不行！九弟千万不可以……”他连忙摇了摇双手，“这是八弟……对我说的……但是、但是！他说的并没有错！所以九弟……”
“……七哥，善良和乡愿不一样，好好先生也不等同于软弱。”我靠上去环住他的颈抱着，他仅仅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我的意思。
“七哥，你说你没有优点，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你，很善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我和老狐……太师从后院出来，说我要回去了的时候，你会突然鼓起勇气说也要提前离席、顺道送我，是因为你看出我的心不好，怕我一个人回家半路会出什么事，所以才邀请我一起搭马车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