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像他,尤其是睡着的时候。”
“不过,你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是谁并不重要。”
“更何况他早就死了──七年前就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
“如果你真这么好奇,那我告诉你──不过是条苟延残、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的狗,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那个“他”……到底是谁啊?我踏上宫苑里一条有点偏僻的小径,忍不住敲了敲脑袋。
虽然早上白无常说过好几次我不要好奇,我还是忍不住一直想着这件事。
今天早上在鸢夜被白无常醒的时候,原本睡在我旁边的淮艳已不见了,听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去找朋友。
后来,白无常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久到我摺好被子转过去的时候还被我给当场抓包──过一番死缠烂打的问,却仅仅问出他那几句回答,然后他的就像闭的蚌壳一样关得的,除了再见之外再也没施舍半个字出来给我。
我记得……当初在鸢夜里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从他冷漠静淡的叙述、没有表的脸庞、和向来毫无采的眼睛,我实在猜不出他口中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朋友,应该没有人会用“狗”来形容吧?
可如果是敌人,白无常又为什么会看过对方睡着的脸呢?
……我不懂,好难懂而且好难猜啊啊啊!
完全想不通偏偏又好奇心超重,我就这么头昏脑胀地走向老哥住的地方,准备来个早餐大突袭,顺便跟他提一下这件事──一边吃饭一边分生活中的大小琐事和心,就像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一样。
走着走着,突然,我不自觉慢下了脚步。
过树与树之间的隙,我瞥见不远有个人跪坐在清晨沾的青草地上,弯小心翼翼地在一株大树的气盘结索着什么,找了好一下才从里头出一只小瓶子。
拿到手之后,他还有些张地四下张,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通往老哥宫殿的径道有很多条,大大小小都有,我会选脚下这一条的原因不只是它地偏僻、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更重要的是这一条小径上花花树树很多、很漂亮,我原本只想试试看走在上面能不能让心变得轻松一点,没想到居然让我撞见这颇可疑的一幕!
我悄悄溜到旁边一棵足以挡住我的树干后面,换个清楚一点的角度不着痕迹地继续观察他。
谁知道这次再看的时候,我却傻傻地看得出神了。
树叶间洒落的阳投在他的上,雪白的肤反映出了几近半明的泽,没有绑束的垂散长发顺亮──我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很很的人。
和淮艳娇甜漾的绝艳不同,和晴烟清新灵动的娇也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张或心虚,他不安的神出一难以言喻的楚楚可怜,雾蒙迷离的眼眸像是随时都会泛出眼泪,就像细致却脆弱的顶级白瓷艺术品,弱得让人很想把他抱在怀里保护安──即使我明知道他是个可疑人。
没有发现我在看的他双手捧住小瓶子,垂首注视着掌中的小瓶子看了很久很久,神犹豫不定,接着做出了一个我觉得很奇怪的动作。
他拔出小瓶子的塞布,仰首把瓶子里似乎是状的东西一饮而尽──
瓶子里的东西应该不是毒药、而他喝那东西应该不是想自杀吧?!我甩甩头把脑中一秒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甩掉,屏息继续看下去。
仰高的颈子让我清楚地看见上面有着两个暧昧的樱红痕印,还看见他雪白的结动了两下,把东西完全吞下去。
……那东西一定很难喝。看他吞咽的时候皱着眉头就知道了。
低下小脸,他愣愣觑住已喝空的小瓶子,表空白怔忡了半晌,接着浮现出像惊讶、像恐惧、像安心、像后悔、像……满满的复杂绪,错在那张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