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想想……啊!这个这个~”我欢乐地把领里的项链拿出来跟自家阿爸炫耀:“这是今天婆婆给我的,说给我保平安!”
“婆婆?是陌生人还是你识的人?”陆爸的反应跟老哥一模一样,蹙起了眉头。
“婆婆是我的好朋友!”
这个半明的银白项链坠饰材质很奇妙,既不是金属也不是玉,捧在手里有微微的凉意,很舒服,就算握很久也不会被我的体温烘暖;坠饰本是一个圆形,大致形状和现代的十元币差不多,表面隐隐雕刻着不甚明显的花纹,在阳折下会出现漂亮的彩虹泽。
他抬高我手中的项链坠饰仔细端详之后,喃喃地念了句:“保平安……还要看见提醒才想到,为父的实在失职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陆爸话里的意思,就看见他从旁边的暗柜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手出来,小悠儿。”
我乖乖地出手,突然觉到一个冰凉的圈状穿进了我的手腕里。
“……咦?”低头一看,一只没有任何杂质的纯黑手环正正地圈住纤细的手腕,大小刚好到只有一点点空隙,我甚至没看到刚刚那一秒陆爸是怎么把它套过手掌的。
“戴着,保平安。”
“啊?喔喔!”瞬间理解了陆爸的意思,我欢乐地扑进他怀里,“谢谢陆爸~”
“听着,小悠儿。”陆爸温地了我的头发,“对于你先前告诉我的计划,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嗯!”我抬起头专注地向他。“陆爸请说~”
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那双澈却深不见底的凛紫眼睛闪烁出与平时那抹敛截然不同的耀眼芒。
“──想玩,就尽地放手去玩;这场以全京城为底的方城之战,教全京城都知道我陆麒的儿子有多么本事!”
走出麒麟赌坊的时候已大半夜了,最近好不容易找到几个显着又记得起来的路标可以引导我顺利回家,为了把京城整个,我婉拒了陆爸说要派车和海天一说要派人送我回去的好意,眼睛撑起神、立志要一个人功走回九王爷府。
一番顺利的弯弯绕绕后,我却在一个十字路口被困住了,正绞尽脑努力回想之前看到的路标到底是左街口那间“福春豆花”还是右街口那间“福舂豆花”,突然听到右街暗那里传来很大一声“磅!”,然后是零零碎碎的铿锵乒乓声,迅速地往我这里近──
“啊靠!我只是不小心路过的无辜路人甲!你们两个要打自己去旁边打不要抓着我啊啊啊啊啊──”
“住手!否则我就杀了这小鬼!”充满怨怒的嘶哑低嗓在我头顶上响起,隔着一层面罩传出来的杀气却丝毫不减,勾住我脖子的左臂在瞬间勒得更了几分,持刀的右手将雪亮的弯刀横在我前,一副随时都准备好要反手把我砍两截的标准架式。
我混乱了好一阵子,才搞清楚这两个同样黑蒙面的家伙应该不是临时哄而是原本就敌对,现在其中一个八居于下风,所以随手从旁边拉来路人架在前当人质要威胁敌人──靠!他敌人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谁理我人不人质啊?!被直接推去当盾挡箭牌才是真的吧!
果然,原本和他刀来剑往的蒙面人随手划开一个剑花,亮晃晃的剑尖落下来直指在我鼻尖前不远,吓得我一下子寒都竖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好像都在等待对方先出手。
藉着月,我看见和挟持我的家伙正在对瞪的蒙面人那双映不出月的眼睛,闇如沉潭、湛若瀚海……那双分明是阒黑的眼眸,陡地令我从背脊升上一寒意。
我不像老哥很会从眼睛去看人辨人,所以我对别人的眼部从来没有太深的特别印象──只有一个人,他的眼睛我认得。
就算那双眼睛换了另一种。
咬住差点从舌尖下意识溜出口的唤,我的脑袋里空白了一下,开始考虑牺牲一双手去挡刀然后脱离挟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