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江蓦然心疼地声轻唤。“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仅是一声轻唤，柳轻绿却被吓得浑一颤，连笔都从手里吓掉到地上。
“你在忙些什么？”拾起笔，江蓦然站在他背后向他面前的纸张。
“我……我……”做亏心事却被当场活逮，柳轻绿吓得简直哭了出来，本来不及遮掩桌上出自自己手里的东西。
“……是宫苑的平面图？”定定着白纸上以简单墨线即勾勒出的清楚鸟瞰地貌，江蓦然问道。
“嗯……”
柳轻绿读不懂在烛静火的照耀下，那双反映出宫苑地图的眼眸里有着什么样的绪，但心底却隐隐绝地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宫苑的任何一都不是能随便画下来的东西，更何况自己还画下了整个分布图……
“你在学画这个？还是以前有学过？”
“我、我第一次画……”到自己已被质问了，柳轻绿几乎是哭着回答实话。
“……”江蓦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出手。
“呜……”依照以前在家里的知道会被打，柳轻绿反地闭上眼睛，不敢面对对方的怒火。
“三维转二维、立体转平面，而你甚至没有过任何训练──”按住柳轻绿的肩膀，江蓦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太厉害了，绿儿！你简直是天才！”
“……咦？”
这一次，柳轻绿是真的傻了。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舒服地蹭了蹭前面温暖的东西，闭上眼睛继续找周公去。
“醒了？”
涧泉般的冽嗓流过耳边，我唔了一声当做回答。
是闻仲啊……
……
……啊？闻仲？！我一秒整个清醒，目瞪口呆地发现我刚刚蹭的东西居然是人的背。
“小王爷本事，在路上走着走着都能睡着。”冽嗓凉凉，毫不留地搧来嘲笑。
我讪讪低下头，“最近常常到跑，睡得比较嘛……”
“为了孟醒空和柳家兄弟的事？”虽然背上多了一个“包袱”，他仍然走得稳稳的，大气也没有一下。
“嗯。”我点点头，为明天预计好的“表演”发出观赏邀请：“明天我准备再去欺负一下柳轻绿，你要来看吗？”想了想以后，我补上一句杀青预告：“说不定明天就要彻底撕破脸了，会很采噢！”
“在哪？”
“我们家老哥的寝宫。”
“什么时候？”
“唔……下午左右吧？”
“下午我得到宰相府拜访。”他遗憾地表示，话里的温度顿时降低，“炎罗前日祸了事，打得宰相的宝贝独子至今下不了床。于于理，本太师都得上门一趟。”
“娃娃脸？！”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我吃了一惊，“可是、可是娃娃脸虽然脏又爱干架，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随便打人！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宰相而言，敢伤他的宝贝独子就得以命代偿。”
“娃娃脸才不会乱打人！”我气鼓鼓地重申。
“我知道。”山涧般的音调凉冽平静，说：“那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孩子。”
沉默了一下以后，他淡淡道：“几年前，我也曾这样背过炎罗，因为他被人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啊？”在我的印象里，从来只有娃娃脸扁人、没有别人扁他的份，突然听到他曾被揍到站不起来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走回将军府的路上我告诉他，下次在打架之前要先衡量过势，胜算低微的架能避则避。”
“然后呢？”
“哭了。”
“啊？！”
“气哭的。”淡然的语调飘扬在月下，很凉，可是又隐隐出一种隐藏在冰冷里的温，微微的暖。“一面哭一面在我背上拚命挣扎打骂，说要不是为了给那些碎的人教训，他才不会那样蠢到跑去单挑十几个年人。”
听见这段话，我突然领悟，“……因为他听到那些人说太师的坏话，气炸了所以才冲出去跟人家干架，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