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好吗?”
脆生生的嗓随着一阵温暖的茶烟传来,路杨抬起头,看见一个侍水小正好奇地睁着眼睛向自己苍白的脸,小手中的拖盘里放着一杯显然是初泡好的茶,热腾腾的白烟与茶香一起飘了过来。
“这是师傅唤我送来请您喝的,您请用。”
“师傅?”路杨知道他口中的“师傅”指的是鸢夜里什么样的角,却不懂素未谋面的对方为何会送自己这杯茶。“请问……那位‘师傅’是……?”
小依照收到的指示将热茶送进路杨手里,“就是阳师傅啊!”
“……阳?”困地覆诵了一次这个陌生的名字,路杨原本还想再问,但旁边先一步传来花娘唤侍水小的招呼声,小于是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道别,快步走向传来呼唤的地方。
“……阳……阳、阳……”捧着热茶怔怔地出神,路杨反覆低念了几次方才听到的陌生名字,凭他绝佳的记忆力却还是找不出有关这名字的任何印象。
唯一找到的,只有不小心溜过边的一句话。
“阳、落阳……”
“虎落平阳……吗?”
路杨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到几尺的转角,那个陌生名字的主人正面无表地双手环靠在墙上。
听见“虎落平阳”四字的时候,那双向来没有绪起伏的眼底掠过一抹沉郁。
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柳陌繁烟”秦淮艳又放出新的表演预告消息了!在大街小巷里口耳相传间,不久前的鸢夜表演话题再次被炒热,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相约要一起去凑热闹。
消息里的日子终于来临的这个晚上,所有来客一进门就看见鸢夜里又一次搭建起先前的表演平台,帏幕飘动。来往宾客对不久前的表演记忆犹新,掩不住兴奋地换起心得和揣想。
在这样的鼓噪间,二某个高级别雅厢中的一段平静对话显得低调多了。
“老大,要不要我们兄弟去把附近几个厢里的都‘请’走,给您留个清静?”
“别。”温和而出莫名威仪的嗓音阻止了这项提议,微微一笑。“其他的不提,来到淮艳的地头,总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是。”
隔邻的雅厢里,却是一阵又一阵低回的笑声响动,那听似欢快的笑声却渲染得整个空气都充满了邪佞的诡谲气息,一室氛。
“连那个不懂乐的路杨都来了……咯咯咯……”笑声的主人把玩着手上致小巧的酒杯,满眼兴味。“怀刃,你猜我朝思暮想的那只神的小黄莺儿,会不会……在今夜现呢?”
“……”
知道主子要的不是自己的答案,侍从怀刃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保持缄默。
至于一的散座,则是一群群怀着不同心思的观众自动分坐了好几区,有原本就是鸢夜常客的、有对上次表演记忆犹新的、更有纯粹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例如北堂谚现在的这一群。
在无表的面底下,北堂谚暗自打量着从未造访过的鸢夜,发现装潢摆设不像其余同业流于铺张俗,地毯挂巾的用绝艳,以十分别致的手法搭配之后呈现出俏皮的朝气;桌椅的设计并不抢眼浮夸、然而细看就能发现雕工典雅、卡榫坚固,耐看而实用……虽然心中对秦淮艳颇有芥,但北堂谚不得不承认秦淮艳的确眼不错,而且颇有品味。
在他观察着环境的时候,整个一大厅不知不觉间已坐席客满,甚至有为数不晚来的人站在后头。此时,原本安静的乐师们扬开筝鼓和声、吸引所有来客的注意力。
原本高昂的谈话声渐渐安静了下来,通明的灯火悄悄熄灭了几盏,摆设巧妙的灯烛与红笼在架高的表演平台上、集中出了最醒目的源。
筝鼓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悠扬小调似的旋律在无声的空气中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