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答毕，朝堂上一片寂静。
直到一阵低沉的笑声打破沉默。
“九皇侄一席话寓意深远，朕会仔细思量。”重回王座上的向天子勾起角，“为朕解开心头，该当有赏，九皇侄可有主意？”
“能替皇叔分担是做臣子的本份，臣侄不敢拿来向皇叔讨赏……倒是有一个心愿，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提？”
“说说看。”
“近日岳翊毁我二国和平盟约，蠢蠢动意图进犯我向国土，”年清亮悦耳的嗓音指出一件举朝皆知的事实，续道：“想请求皇叔，能不能准许臣侄跟随王师挥军北上，臣侄想把握机会、亲眼见识代代守护向的白氏一族宗主将军如何领兵扞卫国土，更想像先前所有王兄一样，跟在闻、闻……咳！太师大人旁学习。”
此话一出，满朝譁然。
随军出征可不是出外郊游，就算没有亲自到阵前挥刀抗敌，潜在的危险依然不容小觑，好好一个安逸王爷不做偏要自请随军，不朝臣忍不住怀疑起数月前九王爷坠马、除了像传言一样失忆外，是否还跟着撞坏了脑袋。
“……沙场可不是小儿戏玩的沙坑，九皇侄此言未免轻率了。”寂静半晌，王座上的天子绷起嗓，冷淡道。
“皇叔，打从臣侄有记忆以来，一直生活在这座繁华和乐的京城。这里有皇叔您一如天上朝阳的照看、有太师大人的亲自镇守、有文武百的努力营；甚至，有‘八重夜’的存在，维护京城百姓的和平与安宁，使得这个天子脚下的王都有得天独厚的庇佑……可是，其他的地方呢？其他远在边关的您的子民呢？臣侄想藉这个机会，亲眼去──”
“九王爷毕竟年轻，又逢首次上朝，尚不知轻重缓急，陛下恕罪。”一把苍老威严的嗓音乾净地截断了九王爷未竟的话语。
一国君主向发话者。“看来齐爱卿有话要说？”
“皇上，九王爷年纪尚，直率天真、好奇心正盛本非过错，然而应对还欠思量。”位列百之首的长者静静道：“第一，满朝文武固然汇聚京城，然各地仍发派有朝廷命，在向各地协助圣上治理百姓；第二，‘八重夜’乃民间一群大胆刁民群聚胡闹，藐视朝廷、胆大妄为，何来守护京城之说？
最后，九王爷恐怕尚未领，圣上如何能以朝阳称之？切记，天子之德绝非赤阳烈日可蔽之──为人臣子务必深切明了，皇上即为天子，普天之下，雷霆雨，俱是君恩。”
一番明护实贬的话说得合理，无形间将九王爷指作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犊儿，令原本应对伶俐的九王爷顿时失了立场，甚至无可辩驳。
朝堂上随之弥漫起一阵有些难堪的沉默。
部分朝臣对这番重挫九王爷锐气然而确实不失中肯的发言深以为然，有些则认为九王爷固然年心但仍不失为一块良材；更有脑筋动得比较快的，已开始考虑起站在哪一方才对自己未来的仕途比较有利──纵然如此，堂下众臣没一个敢贸然出声支援任何一边，只因他们从皇上面无表的脸上实在揣测不出上意。
“皇上，臣能否略抒薄见？”
气氛正纠结的时候，一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的向当今太师大人却开口了。
“自然，太师大人请。”给予向太师破格的待遇及尊重，向来是向帝王的传统，这一代自然不会例外。
“臣以为，九王爷年，措词与态度确实有失稳重深思，宰相大人说得极是。”太师大人顿了一下，悠悠续道：“因此，九王爷自请随军这请求，恰是一次机会。”
“哦？”低醇如酒的嗓里多出了一丝探询。“说下去。”
“从九王爷自请随军的请求中、可见其奋发向上的志气和用心以及决心，只是欠缺实质的教导与磨练。臣正好能在征途中一一传授概念基础，并让九王爷在军令法理重如山的兵营中亲眼见识；再者，军中克俭，正好磨练九王爷久居京城、养尊优以致的稚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