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去啦！”我对眼前一群人用力摇了摇手。
“喔，最后一天了嘛！”
“真好啊，明儿开始不必再来蹲炉边弄药了。”
“废话，要你也有个皇帝老子，你也能像那样一回头就从小兵升升上监察史！”
一群人蹲在药炉边大笑起来，我随手捡了块小土块、对准发言酸溜溜的那家伙扔去，打趣他：“好啊，那你下辈子投胎前眼准一些，往皇宫里投啊。手脚快一点的话，说不准还得上我一声皇叔呢！”
土一在他脑门边开，大伙笑得更响。
他灰头土脸地呸了三声，对我竖起中指。“混小子，你这不是咒我早死吗！乌！言无忌言无忌！呸呸呸！”
没理会背后那群前同事的哄笑嘻骂，我边走回自己的帐篷，一边了个大大的懒腰。
──终于，毕业了！
虽然一开始打杂的时候真的颇为水深火热，不过之后况有渐渐好转，从一开始举目无亲到后来算是有上几个朋友，即使工作容都不算轻松，可是同僚态度不一样以后，连带的，心也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今天终于夜潼关了。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告别“专业打杂菜鸟”的份，正正当回监察史，说不张绝对是骗人的。
前天晚上娃娃脸溜到我营帐里帮我打气时说过，一夜潼我的日子就准备爽爽过了，只要四遛遛走走视察民、还有在他们几个军队头头开高峰会参议军的时候列席旁听；至于他们正式领兵和敌军战期间，我只需要待在后头安全的地方咬笔杆苦恼“王师纪律考察报告”该怎么写就行了。
“……呃，听起来有点废？”听完，我忍不住叹。
“嫌废？”娃娃脸斜眼睨我。“要不，本大爷替你张罗齐全了让你一块上前线？”
“你说真的？！”我抖擞了一下神。
“废话！当然是唬你的。”他没好气地往我头上了一记，“你要是块回去，我还不被你家皇叔活活拆下一块骨头！”
……回想结束。
我叹了口气，很有自知之明。
就算这几个月接了颇扎实的训练，可是毕竟远远比不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兵；而且娃娃脸说的有道理，让我跟着出来见习已是老哥最大的让步，要是我敢再擅做主张轻举妄动，到时候遭殃的绝对是边这批负责人。
“哼！视察就视察，我要为有史以来视察民最最最最最详细的监察史！”握两只小拳头，我对面前的空气挥了挥。
没想刚讲完，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九王爷还这是这么有神。”
“──唐汜大哥！”
“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堂堂九王爷，又是监察史，直接唤我的名字就行了。”他微笑着慢慢地走过来，在我头上了。“听说你明天开始回归史正职了，恭喜你。”
他一走近，我的注意力被他手上一小纸包的东西和一封信给吸引，忍不住好奇发问：“今天是领家书的日子吗？”
“是啊，家里不知道一并送了什么小东西过来，我想等等回帐里后再拆。”
“说不定是嫂子怕你馋，托人带零给你！”
“小孩子，只想到零。”唐汜笑了起来，没说什么，只又了我的头。
“要陪你回去吗，唐汜大哥？”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沉月姑娘还等着你开饭呢。”
简单道别以后，我回头看了几眼，看他缓慢但脚步还算稳健地前行，这才放下心来。
唐汜大哥是后勤医疗部的医副手，算是我最后一份打杂工作的上司。
听娃娃脸说，医疗部里除了医是从太医院派下来的专业人员以外，其他帮忙打下手的几乎通通都是在前线了伤以后退下来的，有些是暂时的边养伤边打杂，有些则像唐汜大哥这样，除了后勤支援以外已没办法再上战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