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拨通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冷利铭要告诉打来电话的这个正在气头上的甜的人,的确是打错了电话,找错了人。那一位名刘国庆的男子,是被冤枉的。但是,电话是打通了。可是,一直没人接。冷利铭笑笑。“真是年轻人。真太年轻了。”
“姑娘。我跟你解释一下,我是河海区的一平教师冷利铭。你刚才的确是打错电话号码了。”冷利铭给对方解释一下,发了一个短信。
此后电话又跟着打来了。“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到底是多?”人小心地问。
“139——1397611”
“刚才的那条短信,真的是你发的?”
“是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在什么时候打过电话给你了?”
“不就在刚才啊?你说,要找一个名字刘国庆的男子。我想,你刚才的确是把号码拨错。才打到我这里的。”
“我打的号码是139——1397311啊”人这时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那谢谢你了。可能的确是我不小心拨错键了。”
刚一挂下的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了。“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冷利铭问。
“怎么了,我又打到你那里去了。我这次拨的是139——1397311啊?”人听起来很纳闷。
“是不是,现在你的手机给串键了?”冷利铭很热。“原来3和6这两个键是靠在一起的。有时候,这两个键也会串的。你还是再用其他电话试试,打一下吧。我想,你的电话也真的该去修了。”冷利铭半开玩笑起来,但也有一半是认真的。
“你刚才说你是教师?”这时,电话里的人继续问他。也不知是为什么,本没挂电话。“听起来你的声音,还是很有磁。”
“确切地说吧,我曾是做过教师的。因为,我已不教课,差不多有三年多的时间了。我现在,正在给我们自己家里建一个场子。”冷利铭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对方。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声音是那么甜清脆吧。
“那你怎么会不去教课了呢?你说你在建什么场?”看来,这人生活得也是很无聊得。
“我做了三年的学校管理工作。后来,校领导班子到界了。于是,我们正好和三连襟一起合伙,我们要建一家私人的牛场。我现在负责场子的筹建工作,我是里的监工。”冷利铭一一回答。
“我啊,我是孤河一家采油厂里面的采油工人。今天,是我值夜班。我真的无聊了。”
“我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建筑工地的工棚里面。也很无聊。”
“那你看,咱们就用电话随便聊会儿吧。我现在用座机,再打给你。这电话,是我们站的值班电话。”
“我看,你还是先把你的事理了,给你的那位刘先生打一个电话吧。”冷利铭早就听说,这里油田的采油工人,每个人都是一张狗皮膏药。如果沾上一个,你就会跟聊个没完,聊个没了的。因为,们的生活也实在是没什么消遣,而且有那么多的无法打发空闲时间。
“也好。那有空的时候,我再打给你吧。反正,你也是很无聊的!”
大约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冷利铭仍然没有睡。毕竟孤灯难眠,他不过刚刚三十二岁。冷利铭有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烦燥。他再一次很认真地仔细品味徐果亮送给他的那本1997年徐果亮自费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名字《结》。他只能以此来消磨那多时。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没想到,这次是第一次给他打来的那个工的座机号码。
“我就知道,你一定也还没有睡。”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完全没有了他刚才听到的清脆,“看来,我和你此时可以算得上天涯沦落人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