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红的雪倒映着斜阳,白云缀饰着昏黄的天际。就在这样的一片暮之下,郡暮小镇的火炬开始燃起。火焰欢快地跃动着,像是这里的人;青烟缕缕地升腾着,像是这里的土。
远道而来的客人,背着重重的行囊,一脸汗渍地迈进这方连篱笆都不设有的城镇。也许正是因为这里没有城墙,才被世人“小镇”、“小镇”这样地着。他们也许累了,兴许是奔波了一日的劳累,他们急急地寻着一间间旅店。他们满怀希冀地踏进灯火通明、喧声四溢的门槛,又一脸失落地踏上街面。
夕阳下的小镇,火着萧索,人影遮着落寞,喧闹诉着寂静。
一位这样的,在这往复循环不知多次的暮中是定然不会引人注目的。只是随意地套了一件黑的丝,然后,像是要配套一般,下是一件黑的长裤的。它们着在的上,黑得彻底,暗得通,火的芒只将它们的黑暗照耀地淋漓尽至。的面目,在黯淡的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了,只是大致地能看出的头发浅浅地刚末过后脖颈。
与一个又一个的行人肩,一个又一个的行人匆匆地超过,走到的前面,然后消失在逐渐下沉的夜幕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快活呢?”
大概他们是这里的居民吧,他们与那些远来的人们并不相同,从他们的眼中看不见黯然之,他们的神中看不出半分疲乏,反而流出几分欣喜,出几分轻快。
忽地,停下脚步,抬起一脚便将架着的火盆踢翻。火焰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就熄灭了。铁那沉重的声响在泥地上打着滚。
“难道你们已将四年前的屠杀全然忘却了吗?”大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行人惊恐,急匆匆地瞥了那一眼,又急匆匆地继续赶路,或是干脆掉头离去。
天际那最后一抹霞红也被四合的暗覆盖,月华暗淡无,如细弯钩一般低低地挂在分不清方向的天空。黑云聚拢来,似乎随时会下雨。
这条街已看不见人影了,这只是因为那个正坐在墙边哭泣的发疯似的一句话,发疯似的一个动作。
“你怎知他们忘记了?”一位年坐在的旁边,用拇指轻拭的泪痕,“如此可爱的一张脸,哭花了可就不好看啦!”
“别我!”挥手推开了年。整条街上的火苗都簇动了一下,已如风一般地立起,用寒四溢的匕首直指坐在墙边的年。
“不要这样。”年笑了笑,指尖推着匕尖,将匕首移到一旁,“我只是于心不忍,看见如此丽的小姐坐在墙边哭泣却没无人怜惜。”
“唉,算了。”悠悠地叹道,默默地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抬起头,仰那无的残月,喃喃自语道:“今天是九月七日。四年前,这里的景象可不是如此萧条的呀!”
年在泥土地上玩弄着一只蚂蚁,“四年前的那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你是幸存者吗?”
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很怀念过去的郡暮小镇——那个路人摔倒了都会热心地涌过去嘘寒问暖的小镇;那个人们相互信任,相互包容的小镇;那个创造了你最好回忆的小镇——对吗?”年仍是低着头,微弱的火照不清他的表。
“是啊。”出手,去抓那颗已然消失却仍留着长尾的流星,“大概再也回不去了吧?毕竟,他们连那惨痛的历史都渐渐地淡忘了呀!”
“你已多久没有回来过这里呢?”年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
“四年。”
“你认为到底怎样才能算是铭记历史呢?”
“至……”
“至什么?难道每日每天都哭丧着脸,沉浸在过往的哀痛中就铭记历史了吗?”年打断道,但语气仍平缓如初。
的目有些涣散:“至……在那日子临近的时候做点什么,或许是默默哀悼,静静沉思,让历史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