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暮下,四人并肩在郡暮小镇的宽阔小道。四人躲在黑的带帽袍中,微低着头,似是在匆匆地行路。
四下寂静非常,火焰的“毕啵”声不绝如缕。忽地,尖锐而又沉颤的金属声在四人后发,一堆燃烧着的木柴划过暗的天际,坠落在四人的跟前。
“难道你们已将四年前的屠杀全然忘却了吗?”是一名的喊。
四人一齐停住了脚步,但并不回头。
“发生了什么?”一名看起来十分老迈的男子皱眉问道。
“四年前?”一名将在地上挣扎的微弱火苗踢灭,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大概是这里的遗民吧。”
一双散发着淡紫荧的眼睛忽地出轻蔑之意:“遗忘,你还是那样,说了那么多,就跟什么都没有说一个样儿。”
尖锐的生令遗忘皱起了黛眉。
“够了,虚无!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男子低声喝道,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怒意。
“回大人!”一直沉默着的一名男子终于开口道,“我去杀了吧?我会将浸着鲜的头颅提到您的面前并将它剁末……”
“滅却,你何时变得如此嗜杀?”遗忘瞥了一眼滅却。那寒意如同针砭在滅却的脊骨上。
“你们三人!”回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向前迈出了几步,“难道连我们肩上究竟担着怎样的重担都忘记了吗?”
虚无与滅却低下头,跟上前去,不再言语。
遗忘站在原地,只是莞尔:“回,你肩上背的确实是重担,也许是世界,也许是你深沉的爱……但虚无与滅却,他们什么也没有背负,压在他们上的只是自己卑微生命的重量而已。”
郡暮镇外空旷的草原上,长长的纤草末过人的腰际。疾风压弯了它们的腰,展出深藏的一片枯黄。
“凌傲,你!”短而急促的几个音节道出了满腔的悲愤。
“墨袁,你已老了。你当王已当得太久了,以致于你的思想已固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凌乱着灰白相间发丝的男子傲然说道,宽厚的上,嘲笑之意展无遗。
“凌傲,你难道忘记了你旁边那轩辕凌空带给你的丧家辱国之痛了吗?”墨袁一喝,风止息了。
“哼!丧的也是你的国家,被侮辱的也是你的家人,又于我何干?”凌傲冷笑道,“苦的黎民百姓在你眼中究竟算得上什么?草芥吗?不,他们的生命比草芥还要不如!碾死一只蚂蚁还能让你旁的小公主流几滴泪,但杀人呢,饿死人呢!路边横躺着尸首,恐怕你也看不见吧!即使看见了,恐怕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吧?”
墨袁的两道剑眉愤怒地颤抖着,但他依旧耐心地说道:“凌傲,你作为城主,一定也知道,多年来与奥丁、以及艾卓同时战,国库早就空了,更没有多余的粮食来救济在饥饿中挣扎的民众……”
“苍生的死活当然不及你自己重要。”凌傲大笑道:“当你所谓的皇室的员在暴殄天的时候,黎民却只裹着一件单当作被褥,守着一盏煤油不愿点燃;当他们吃着酒佳肴,他们的宠都吃着鲜的时候,黎民却匍匐在黄土地中,翻挖着野菜、青草……”
“够了!”墨袁又是一喝。他闭着的剧烈地颤抖着:“奥丁,艾卓……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做的!?”
“这数月来,我才真正看清,你——墨袁,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凌傲不顾墨袁的辩解,继续骂道:“你是何其地虚伪,当你跪下来对着轩辕家主求饶的时候,口中叨念的是天下苍生,心中恐怕是在想着如何让轩辕家住留下你的小命吧?你难道不是把你的家人都丢在一旁,自己一人逃跑了吗?”
“你这是背叛!”墨袁将手猛地举到前,又猛地甩到腰下。
“忠诚,只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够了——!”空旷的草原被一声低吼震摄,时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是空空地回着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