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雪负压千万余里的雪峰山的某山巅之上,站立着两道略显寂寞的影。他们手牵着手,手指环扣着手指,地缠绕着,似乎不愿再分离。
极目去,尽收眼底的是在黑暗下依旧闪烁着如碎屑一般淡蓝的雪。极远的天际接连的雪线,此起彼伏的蓝在漆黑的画布上曲曲折折地画出一条流畅的线条,宛若极一般绚丽却又飘忽。
“它真的会来吗?”略显生的语调一蓝发和得近乎难以用言辞来形容声音包装便不再令人到突兀而又生涩。
“它会来的,因为若是过了今日,它再没有机会回去了。”材、容貌堪称完的蓝发一旁是一名材较为瘦弱的男子。男子很年轻,从外貌上看,大约不过二十岁,正数年气壮,但他却拥有一双二十岁年绝对不可能拥有的看尽世态浮华的、沧桑的眼。
“那个地方,它就真的那么怀念吗?”的长发与幽蓝的雪接连在一起,看不出它们的界之所。
“那是它的故乡:当它睁开朦胧的睡眼,啼哭着在一朵云上诞生之时,这样的命运就已注定了。”
“你说……”倚靠在男子的肩上,轻轻地哈出一团热气:“我会回到那儿吗?”
“不会。”男子将抱,“我不会让它们再将你从我边夺走。”
“可是,它们是……”
“即使是神又如何?”男子笑的很温,“我与你,早就不分彼此了,无论是生命、还是命运。即使你不承认也不行。”
“嗯,我不承认。”低声回答道。
“听好,你和它是不同的。”男子捧起的脸颊,“你的出生,你的过去不是由你选择的。现在的你,选择为一名名为蓝雪的,你就不再是神所创造的龙,过去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相信,如果神要将你从我旁夺走,那么我就用我的剑将神碎,一定!你要相信……”
“九天。”蓝雪的玉指点去男子脸上滚烫的泪珠,“我明白的。我会永远相信你的。但你相信你自己吗?”蓝雪将手指放中,一边吮吸着手指,一边说道:“你说,悲伤的泪是咸的;喜悦的泪是甜的。可我却没有尝到一丝甘甜。”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走远的……”
风寂静地将两人的言语带到远方,雪峰山的深。然后,它将匿藏在软的雪里,回在空的山谷里,消逝在寂寞的夜里。
极远的天空渐渐泛起一丝如同黎明一般的鱼肚白。然而,这并非是黎明已悄然降临。只是在更为浓郁的黑暗的映衬下,那夜的便只能称作是较暗的明。的黑云好似迸着如丝如缕的暗绸线,其中穿梭着一条巨龙。巨龙蜿蜒盘旋在绵延万里的雪峰山上,腥红的巨眼俯瞰着天地,充斥着暴戾与毁灭之气。
不知何时,九天的右手手心一把明的长剑已然在握,闪烁着幽蓝之的水滴顺着剑刃到剑尖,轻轻地落在在深厚的积雪上,发出极轻的窸窣声。
“这就是寂灭之龙吗?”九天呢喃道,直视着那双红的巨眼,全的细胞都本能地在战栗、在颤抖。
“嗯……”蓝雪低着头,依偎在九天的膛上,“那就是我原来的样子……”
寒气砭骨的目在茫茫雪峰山某个山巅上聚焦,寂灭之龙的口中喷出一口黑压压的云汽:“我那最后的碎片,归来吧。”
“如果你要这么做,首先要将我的意识毁灭!”蓝雪沉静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彩,那听不懂的龙语在九天听来确实宛若梵音。
“本想留下你们的意识的。想不到,你们每位都道出了同样的话语……”寂灭之龙像是嘲讽一般地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低沉的话语尚未散尽,极远的山峰上的积雪如瀑布一般向山脚飞流而下,远远去,宛若一条条幽蓝的带在飘动。天地之间空空地回着寂灭之龙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