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轩辕辞回到旅店的时候,上恒悠已瘫坐在大厅里了。空旷的大厅只留有他这个孤单的影。空酒瓶已挤满了他周围的狭小空间。满地都是酒瓶的碎片,并还在不断地增加着。
“你这……又是何苦?”轩辕辞叹了一口气,将满桌杂乱堆叠的酒瓶用袖一扫而出。
“听呤咣啷”的瓷瓶错声回着,抱头蹲着的掌柜在柜台下瑟瑟发抖。每每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掌柜刚一抬起的视线就又瞥回到那黑暗的柜台下了。
“不要管我……”上恒悠红着脸,吐着酒气,含混不清地说道。
“你……”
“都说了!不要管我!”上恒悠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轩辕辞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不要在这里装着酒疯了!”轩辕辞抓起上恒悠的领,“魔法师也会醉吗?”
上恒悠眯着眼睛,与轩辕辞对视了几秒,接着,他笑了,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是不会醉,但是我醉了……”说完,推开轩辕辞,踉踉跄跄地地朝整齐地摆放在墙边的酒坛走去。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轩辕辞冷笑了三声,喝道“活像一个酒鬼!你还对得起‘上’这个姓氏吗?”
轩辕辞的冷喝令上恒悠的神志清醒了一些,他头从酒缸中抬起。披着湿漉漉头发的他,活像一个地狱来的鬼。
“我哪里对不起‘上’这个姓氏了?”上恒悠冷冷地质问道,“我修炼魔法,父亲为我而自豪的!他是为我到自豪的!”
“你还有脸问我哪里对不起?”轩辕辞怒道,抓起旁的木桌向地上摔去:“如果你死了,想想你父亲吧!上家的任何一人都不会为你哭泣,而是会将这份悲痛化作仇恨,化作力量去为你报仇,令你安息!”
“……别开玩笑了……”上恒悠想要竭力喊,可是,涌上咙的酸楚令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像哑一样默默地呜咽。
“他们所崇尚的武士神,与你究竟用着怎样的力量去战斗是无关的~!”轩辕辞的怒号气势更为磅礴,令酒缸“砰”地碎裂。酒水流了一地。
“报仇……?是了,报仇!”上恒悠似乎想通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轩辕辞的面前,也抓起他的领,喝道:“告诉我,徐立志他到底在哪里!?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就凭你这个酒鬼还要找他报仇?”轩辕辞嘲讽道。
“啪!”是上恒悠扇了轩辕辞一掌。上恒悠以一种低沉的语调,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徐立志他去了哪里!?”
轩辕辞被这一掌扇得也是没有了脾气,心中的沮丧与无奈将愤怒淹没,只能低低地说道:“回去吧!”
“你说什么!?”
“他去了你家……大概,是要重新夺回你上悠的爱吧……大概,这是他所期的结局吧……”轩辕辞语气很缓,也很坚定,但又出几分琢磨不的疑虑。
而上恒悠连第一个“大概”都没有听完,所凝聚起的魔法阵已拖着他冲出了这座旅店的屋顶。
轩辕辞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闷酒。在此刻的轩辕辞,又何尝不是刚才的上恒悠。
“掌柜的,你也来喝两杯吧?”轩辕辞注视着掌柜颤抖的手将几瓶酒放在桌上,说道。
“唉……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了,这家祖传的旅店,过这么一闹,也开不下去了吧……”掌柜听罢,便坐了下来,掩着面哭泣着。
轩辕辞这才发现,这个掌柜其实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并没有比他大多。轩辕辞动了恻隐之心,然而,他也无能为力。“你以后靠什么为生呢?”
“生?”掌柜像是在说一个特别好笑的词语。他闷闷地笑着:“我已没有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本来,我或者,就只是完父亲的遗愿,将这件旅店营下去,为来往的商人提供一些方便。”
“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想去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