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那么多,但,你我还是敌人,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不是吗?”轩辕逸轻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从座椅上站起,深青的魔法阵在右手手心悄然旋转,“我在当时,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我为敌人的这一天,你我兵戎相见的这一天。”
“你还记得你在雪峰山上,许诺我要为我完的两件事吗?你应该只完了一件才对。”苏凝视着摇曳的烛火,出神地说道。
“怎么?”轩辕逸背着手走到帐篷前,“现在这种况下,你还打算要我完第二件事吗?”
“是的。”苏站起,弯着腰,作着揖坚定地说道,“鹰护卫队全体锐愿纳你的麾下。”
“你说什么?”轩辕逸转过,目审视着正鞠躬行礼的苏。
“不是,是你。”苏抬起头,清澈的双目中看不出半分迷惘。
凝结在草叶上的珠悄然下,皓白的月下,仿佛一切都朦胧着。夜,还很长。那些夜中的花儿啊,草儿啊,一定都在沉沉地酣睡着,或许也有醒着的,它们一定也像在黎明时分眷月的静那般祈着旭日初升时的烈烈朝晖吧?
“语语,你原来在这里啊!我可是找了你好久。”苏翎从背后搂住了跪坐在水潭前看书的苏语。
“嗯?翎姐姐,有什么事吗?”苏语一边将书本合上,一边不咸不淡地问道。
“没事啊。”苏翎在苏旁坐下,抚弄着草叶间的珠。
“十六年过去了,姐姐你为何还放不下?”
“姐姐也不是没有吗?”苏翎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我们年龄在增长,心智却一直停留在十岁也说不定呢!”苏语笑的很不自然,大概笑容已很久没有出现在这张坚强的脸上了吧。“毕竟完任务就是我们刺客的宿命,或许是艾卓人的宿命,或许那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众生芸芸的宿命。”
“如果姐姐的爱全给了那个人,而分不出爱给我们了,又怎么办?”
“姐姐不会守护我们一辈子,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在姐姐的羽翼下长。”苏语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这轻声的一叹很快便被犹如雷鸣一般的瀑布巨响声淹没,“有时候我会想,这样对于姐姐来说是否是不公平。总是默默地承担着一切,从无怨言,而只不过比我们早出生了几分钟而已。”
“嗯。”苏翎点点头,看着明亮的月被厚的云层所遮盖,有些怅然,“从今以后,姐姐应该不会再孤独了吧?集丽、可爱、坚强、智慧等许多优秀品质于一的姐姐,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从山巅奔流而下的水流忽然停止了飞泻,震耳聋的瀑布轰鸣声霎时停止。从喧嚣到寂静,这样的转变,仅仅发生在顷刻之间。周围各种虫儿低语渐渐在静谧中浮现,在浮躁的瀑布之水下,无论它们怎么竭力高歌,都不会被人们所觉察。
“瀑布停了呢。”苏语并没有回答苏语的反问,而是一脸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瀑布怎么会突然之间断流呢?就算要断流,也不应该是突然停止,而是缓缓地,逐步地减流量才对啊。”苏翎惊讶地看向苏语,希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苏语摇了摇头:“书中没有提到过这种况,如果我上不去山顶,恐怕是不会知道原因了。”
“会不会是因为某些魔法或者是别的些什么?”
“很有可能,你去告诉姐姐吧,我在这里看着。”苏语面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留下。”苏翎看着苏语的眼睛,决然说道。
苏语也不矫,将书本夹在腋下,像风一般地疾跑着,所过之,叶都垂下了腰。
“砰!”水花溅起数米之高,隐隐有方才瀑布奔腾而下的气势。两道影从水潭中蹦出,其中一人一头银白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到腰间,在水花溅落中,水珠唯恐避之不及,宛若水中仙子一般,袂飘飘,遗世独立;另一人便没有那么耀眼,皮肤净白剔,几乎要与上随风飘然的长袍融在一起。前抱着一本棕封面的书,他那如夜一般沉寂的双眸在与之相配的浅浅的墨黑刘海后,隐隐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与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