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被称作消逝之城,是用来警醒后人,这座城池终有一天会被不断上涨的海潮淹没。”音无轻笑,“你说会有人愿意居住在这有被淹没之危的海岛上吗?就算愿意,必定是不甘平凡,不甘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吧?”
“所以,这里就是一个刺客的集中训练营?接着,你就是刺客们的领袖,女王的御前侍卫长?”轩辕逸嗤笑道。
“是的。”音无摘下了面纱,黑色的面纱脱落,那隐晦着的黑暗霎时褪散,像是被阳光剥蚀了一般,消下了一层,音无的面目就显得清晰了。
面纱下的容颜并不惊艳于世,相反,却是平淡无奇,抛诸在人群之中,是断然不会被记得的,就算记得,也只是模模糊糊的。
“然后,就在刚才,你亲手杀死了女王。”
“不错。”音无点了点头,“因为,我从急促的钟声中看到他们的慌乱,从他们的慌乱中,看到了他们将死的命途,为了换取公平交易的筹码,我甘愿杀死女王。”
“以及忠诚于你的手下?”
“没有所谓的忠诚,人与人之间只有相互利用。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尚且还不够。”
轩辕逸站起身,走到窗前,迎面拂来一阵沉闷的热风。“你猜得不错,我来的目的就是屠城……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要知道一个女孩儿的下落,凭借你的能力,只要她还活着,找到她不难。”音无站起身的时候,衣摆带倒了身旁的小凳。
“我记得,曾经有个游方的魔法师。十几年来,她为寻找她的儿子,踏遍世界各处。”轩辕逸说道,“人相较于如此之大的世界,实在是太过于渺小。”
“我也听说过那个游方的魔法师,恐怕她的儿子早已不在人世。而我要找的人,必定是在人世之中,而且我可以断言,必定在洛伦境内。”
“是吗?”
“是的。”音无坚定地说道,随即眼神便黯淡下来了:“要不然她还能到哪里去呢?她会说谎,那只是最终的目的罢了。当她迷惘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所去的地方,一定是她说过的地方。”
“为何,你自己不去?”
“因为时间。”音无说道,“一旦攀到十阶,那传说中的巅峰,世界的本源便开始排斥我了。无时无刻,我都遭受着精灵的冲击,我能活到现在,全凭那游方的魔法师留下的幽蓝草。”
“你的意思是,人若反抗天命,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
“我不敢说,你若能找到那游方的魔法师,你便去问她吧。”
轩辕逸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苏洛……”下一时刻,音无的声音空空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只是没有人发觉,轩辕逸心中的震惊。
一匕毫不起眼的匕首从飞驰在荧光漂浮的空中,在日光下,急急地穿梭过小窗,在轩辕逸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紧接着,身后是木桌倾倒的声音与沉闷的冷哼。轩辕逸回头,匕首刺在音无的左肩上,流出汨汨的鲜血,音无的身体轻若羽翼,被抛飞,钉入墙壁。墙壁之上,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四散开去,颤动的宫殿低唱着沉闷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