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梦里不知是客,一觉醒来,队伍已来到灞桥之上,一路颠簸,终于从凉州赶到长安,马车吱呀吱呀,李跃起通过车窗看了看后,边令城原本有机会早日启程,不过他坚持要跟李跃一起回来。
原本李跃只给边令城安排了马车,不过连续赶路,实在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边令城觉自己的子骨都要散架了,如果早日出发,他完全可以从容地赶路,不过边令城心里很得意,这次凉州之行收获不菲,坐垫下面那个鼓鼓的包裹让他很是得意,最关键的是,边令城已提前得知这次李跃凯旋,皇帝十分看重,安排了隆重的接待仪式,可是此时却连一个接待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如此景让边令城有种扑空的觉。
舒展着子,李跃弯腰从马车中间走出来,马遂一直跟在旁边,而赤电注意到主人的影,轻巧得绕过马遂,李跃舒舒服服的坐在它的悲伤,手了赤电的发须,李跃问道:“过了灞桥,就进城了。”
马遂惬意地转过头,即将见到妹妹,他心底很开心,笑着说道:“公子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从早上到黄昏,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
听着耳边灞河流水哗哗的声响,春汛刚过,惊蛰乍响,万复苏,动植都开始发春了,别时容易见时难,分别许久,回到家的觉真好,李跃轻松的打趣道:“志远猜猜看襄儿他们会不会到城外接我们?”
马遂的表仿佛一直在笑,听到李跃突然间的问题,他微微一愣,说道“啊,应该会吧。”近乡更怯,果然如此。
李跃闻言哈哈大笑,然后拍马后退,来到边令城的车窗外,边令城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早就猜到李跃会过来询问。“公公这一路颠簸,实在是辛苦,等我见到圣上,一定会据实相告,倒是李某行伍军人,这一路上招待不周,公公不要介意。”
边令城立刻应道:“哪里哪里,咱家虽然常年在宫中侍奉皇上,却也不似一般人那样羸弱不堪,这等长途跋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家在这里先谢过李都尉的言了。”
“哈哈,彼此彼此,日后若有机会,多多合作。”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灞桥长几百米,气势雄浑,横灞河,纵然李跃在后世见过很多桥梁,在课本上似乎赵州桥最有名气,不过李跃所看到的灞桥,绝对比赵州桥规模大了不止一倍,就是不知为何在后世见不到灞桥的影子,千年尘沙,或许眼前这座灞桥在未知的某个年月会永远地沉积在河床中,一历史沧桑弥漫心间。
沉思很快就被打断,或许是三百白虎营太过耀眼,灞桥头,聚集了很多人,远远去,李跃的神落在一个人上,夕阳西下,纵然春天,也洗不掉那一丝萧瑟之,头发枯黄,却神抖擞地直着腰,没有人可以夺去他的风采,无形中的气场与气质,哪怕人再多,也会在人群中突显出来。
纵然没有披甲挂刃,李跃仍然越众而出,在强兵阵中脱颖而出,赤电到主人的激动,疾驰着到达桥头,李跃翻下马,三两步就到李适之前,闷头跪下来磕了两个头,最开始李跃很抵触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现在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这样做。
一暖暖的愫在心间漾,李适之为大唐左相兼兵部尚书,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看到儿子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的动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的,见到儿子之前想着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此刻,李跃生龙活虎地跪在他面前,他却不知怎样开口。
在旁的几个礼的提醒下,李适之才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将儿子扶起来,看着他日渐干练的脸庞,历战火的洗礼愈加,灭马贼,抗击吐蕃,奔袭千里夺取敌城,立下首功,这一件件战功都是儿子在枪林箭雨中争取的。眨眼间那个整日不务正业的孩子已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李适之心底说不出的欣,父子俩相视,默契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