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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子之怒

大唐的中央行政系统分为三省六部,三省是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三省的长分别是尚书令、中书令、侍中或者黄门监。三人都称为宰相,不过尚书令的权力太大,当年唐太宗李世明继位前做过此,所以此后太宗便将尚书令的职位一直空缺着,后来李隆基继位,重新恢复了尚书令的职位,开元年间一直都是三相齐飞,中书令与侍中一同辅佐中书令,姚崇宋璟张九龄都担当过尚书令,到了天宝元年,李隆基改变了这种状态,只任命两位宰相,左相与右相,李林甫从开元二十三年当上中书令,直到今日依然任右相,刚好做了十年宰相。

李林甫之前,每一任宰相任期满三年就会换相,而李林甫手掌天下大权之后,却一直手皇帝宠信,放权放的放心舒坦,因为李林甫很多事都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因为李林甫推行法治,法家以法、术、势三位一体,主张以法治人,以术驭人,以势制人。

他虽然不是出自法家门下,却无师自通,天的缘故加上宦海历,完全领会了韩非子思想的髓,将权术用的炉火垂青,虽然皇帝放权,李林甫知道真正的权柄依然在睿智的李隆基手中,随时有收回的可能,要想用好权,且保持权力,必须让皇帝不但能放权,更能放心,让这个劳了大半辈子的君主,在宫中放心地逍遥乐。

他用不惜代价买通宫侍从,及时掌握皇帝的喜怒哀乐的绪,掌握皇帝对各事各人的看法,从来每次上奏,都能投皇帝所好。李隆基在李林甫眼中就像一个明人一般,时时被搔到痒,所以对李林甫不仅放心,而且极度信任。

三年前那次杨玉环遇刺,皇帝大肆审查,最后顺着一个被李林甫买通的宦,查到了他的上,最后的时段虽然不了了之,李隆基清洗了大批的侍从,对李林甫稍稍有了疑心,不过李林甫何等聪明,他只需巧妙地利用几个小手段,就打消了皇帝的怀疑。李林甫不费吹灰之力再次买通宦近侍,消息灵通。

宫之前,李林甫先从太监的中打听清楚李隆基此时的况,这才想好了怎么来面对皇帝,放心进宫。书房外,李适之恰好与李林甫撞了一个正着,李适之仍然记恨着四个月前被李林甫暗算的事,他为人旷达豪爽,喜形于,此刻看到李林甫那副笑眯眯的脸,不由得心生厌恶。

冷哼了一声,甩袖迈起步子,李适之率先走进书房,李林甫将李适之轻蔑的眼神清晰的看在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寒,若非韦坚等人的支持,李适之此时的左相之位在朝臣心目中恐怕已形同虚设。

书房,李隆基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两位丞相,自顾自地翻阅奏章,高力士抱着浮尘立在后。气氛异常沉闷,高力士用眼向两人暗示。

李适之就等着看好戏,此时贸然开口很可能触怒皇帝,惹来不快,选事全部由吏部负责,他是兵部尚书,此事完全跟他扯不上关系,而李林甫为吏部尚书,却惹出让天下人耻笑的事,况且自己如今在皇帝面前说话没多分量,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李林甫沉不住气,率先上前跪倒,惭愧地说道:“臣有罪,为吏部尚书,却没有尽到相应的职责,将选事之事给宋瑶、苗晋卿两人去理,没想到他们二人无视法纪,公然作弊,臣有负陛下所托,罪孽深重,请皇上责罚。”

这一招苦计之后,李隆基抬起头淡淡的说道:“宰相政务繁忙,兼数职,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然而识人不明,手下以公谋私,堂堂国家考试,竟然能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甲等第一名的绩,这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李林甫惶恐着一直跪倒在地上,李适之岂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他上奏道:“启禀圣上,宋瑶、苗晋卿为吏部侍郎,却为了讨好权贵,公然为人作弊,假公济私,食君之禄却不其职,按照大唐律令,这两人都应该贬流放。此次考试不仅张奭名不副实,还有大批考生滥竽充数,臣以为应当让京兆府和司法机关共同审理此案,形审查团,对相关主持人员进行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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