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幢房子。有时,锁的,却是连自己都惊骇和无法想象的东西。
半夜时分,我梦中又被一阵凛冽的疼痛惊醒。
夜不能寐。
秀莲怀孕了,我应该做早已应该做的事了,做完以后呢?我要一辈子颠沛流离地逃亡一生还是锒铛狱?我已16岁了,逃不过刑事责任的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夜,我坐在我的榻上,令人震撼地无声狂笑着。
心在泣,却没有一滴泪水。
于秀莲和朱德,你们俩何德何能?能在早早的我妈妈含恨惨死以后再我的铤而走险,让我16岁的人生就此走上一头没有尽头的不归路?
可以不复仇吗?可以!
我可以放下屠刀立地佛!只是你们俩配吗?让你们俩在我妈妈的白骨和我的残废上天之乐,我没那么大方!
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妈妈,我也知道你在另一个寂寞的世界上会希我不复仇,平平安安地过一生,这是每个母亲的心愿,可是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儿怎么会甘心?儿怎么将这椎骨的海深仇生生地咽下?
你是我妈妈,我怎么可能只顾自己的平安而不为你复仇?
妈妈,原谅我!
润石,你是我对人间殘存的一缕馨香和向往…可如今,我不能让你为我的牵绊,即使我复仇以后一辈子浪迹天涯,也请你不要恨我,我是迫不得已。
窗外风雪凄凄,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只有我心中的泪水奔流的声音。
我那个好的愿,那个和很多小宝宝在一起的做育婴师的愿,下辈子吧……
第二天,爷爷教我下棋,他拿着一颗棋子说:“一个会下棋的人,该举手无回的时候,绝不犹豫,该弃子牺牲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更不会浪费每一颗棋子。”
我默默无语,忽然低声说:“爷爷,于秀莲怀孕了。”
爷爷立即抬头着我,那一双眸子依然如当初那样的明亮,只不过里面的锐气却已完全变了一种沉淀之后的沉稳。
外面风雪肆,暗无天日。
爷爷沉了很久才说:“有时候饶恕别人也是饶恕自己。”
爷爷见小猪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掩饰般的轻松一笑,目里却惨痛如深渊。
爷爷心头一酸,放下了棋子,喝了一口茶,静静地说:“我年时代,家里有一个小姐姐和我天天一起玩耍,我们俩青梅竹马,是3岁以后就寄养在我家的,因为家境清贫,给我送来当伴读,大我2个多月,虽然名义上应该照顾我,很多时候却都是我在照顾,因笨手笨脚又非常害,和我是一样的生活起居待遇,不悉的人都以为是我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有了新奇宴品我都是自己舍不得吃,塞怀里回来后给吃,看着高高兴兴地吃,我比自己吃都愉悦幸福。”
一种静默,爷爷忽然说不下去了,哽咽了,眼中泪花闪闪:“我家是名门族,我爹娘一直忙于给我定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态度非常强,说非不娶,爹娘不依,我一怒之下远渡海外,去了英国留学,打算学回国后自己就有了本事了能养活自己了,可以脱离家族了,再三六聘地迎娶…等我知道全家族的人都被鸟国人灭门以后我疯了一样地急匆匆赶回来…”爷爷眼中的泪花终于滚而下,说不下去了。
“我回来以后,我们家族占了5条街的大宅院已化为灰烬,被鸟国人烧的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到是一片焦土,一个活人都没剩下,我是整个家族唯一的活人…鸟国人闯进来以后,遇到男的就直接刺杀了,年轻人就先后杀,我的那些姐姐妹妹,堂姐堂妹无一幸免,自然也是……等全家族的人无一活口以后,鸟国鬼子抢掠了所有的金银细软,把尸体都堆在了祠堂外面,点火焚毁了,大火越烧越旺,借着风势,将占了几条大街的宅院全部烧毁了,连累的旁边邻舍不计其数俱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