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毕竟是擎诺的母亲,天天哭着给他打电话,说舍不得他走,润石爸爸也天天没事就跑来,想和擎诺修复感情。
擎诺一概躲了,秀莲的电话也不接,他没事就坐在窗台上吹陨,阳光般和煦的脸庞却透露出眼神的犀利,让人看不透。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爷爷经常说,孩子,当你能飞的时候就不要放弃飞翔;当你能梦的时候就不要放弃梦想,我给不了你们太多,我也所剩无几了,你们俩要自己出去好好拼搏,什么事情都有风险的,要追求好的,就要承担风险,想过好的生活就要自己争取。
擎诺说,他出去以后就课余去打工,养活我们俩够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会努力给我最好的生活,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不付出肯定没有收获。
太阳透过树叶的细缝射进来,爷爷惬意地微闭着眼儿,闭目养神。
望着爷爷头上的白发,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我鼻子一酸,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离开爷爷,这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一方庇护港的老人,“爷爷,等我们在M国安定下来以后,我就接你过去!”我说。
擎诺也说:“嗯,爷爷。我会尽快接你过去的。”
爷爷微笑着:“不了,落叶归根啊…”
快放暑假了,这天下午我们仍然上体育课,在烈日下跑步,我怀疑体育老师的妈妈在怀孕的时候被驴踢了,踢出他这个怪胎来,这个高温,在阳光下站着都目眩,何况跑步,我和岳雕玉磨磨蹭蹭地在队伍后面溜达,岳雕玉直擦汗,把她脸上的防晒霜都擦没了,正在抱怨呢,忽然岳雕玉“啊“了一声,好像活见鬼了一样。大白天那来的鬼?就是有鬼我也能把它抓起来制成标本挂博物馆去。
只听岳雕玉结结巴巴地说:“杨…杨…润石……”
我一回头,可不是润石那张朗若春花,灿如朝阳的笑脸,正在咧嘴朝我笑着,露出一口非常雪白整齐的牙齿,以前他同学来我家玩的时候就说过,杨润石的牙齿可以去拍牙齿广告了,润石开玩笑接上:“咱光是牙齿好看吗?本少爷脱了衣服穿上三点往街上一站……”
擎诺不等他说完,就笑道:“全市的老鸨和爹地都疯抢你回去做头牌鸭子!”
“滚!”
望着润石,我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呆若木鸡,润石笑着走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中暑了?我刚才看你在上体育课,给你买的冰激凌,岳雕玉,这是你的!”
岳雕玉眉开眼笑接过冰激凌,笑道:“谢谢润哥!你怎么回来了啊?”
“我回来过暑假,顺便送送擎诺和小猪。这次走了以后不知那年才能再见得着!”润石毫不在乎的语调,却掩饰不了他的心酸。
“可以网上视频啊!”岳雕玉说。
润石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那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