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愧无比,为了自己那个母亲干的见不得人的恶心事。
小猪眼睛里流出的对他的眷,却让润石到一种渗骨髓的酸涩的刺痛,小猪神里厚重的悲伤终于瞬间席卷了杨润石的整个心,他已察觉不到自己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小猪看了他不知多久,然后转,步履沉重地一步步离去,整个背影出的那种深骨子里的孤独,润石觉得自己会有能力化解这份孤独。
他错了。
这种彻骨的孤独伴随了小猪的余生。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猪孱弱的影消失不见了,那种心里的痛楚如火如焚,至今想来,犹觉心痛的无法忍。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小猪的,仿佛他爱上是顺理章的不能再顺理章了,理所当然的不能再理所当然了,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在这个见到非人非鬼的时刻。
以前是一个需要他伺候、保护、照顾的小屁孩,出狱以后重新的已不是孩子了,而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他在那时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爱上了,虽然在北京的时候看见那款价值不菲的红木手镯,就想到了白皙的手腕,就好像薛宝钗戴上那串麝香手链一定会很漂亮一样,他毫不迟疑地买了下来,谁知道竟然被退回了,他一直珍藏着,留着某天抓着这个不听话的小猪,亲手为戴上去。
一直到他在古玩店看到那个标价13万的檀木盒子,看到里面那一件件致无比的袖珍家,一下子就打动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买下来,送给,然后两个人以后的家就照着这个样子来布置。
当润石惊觉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以后都楞傻了,原来自己念慈念慈的是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小东西,想共度一生的唯一的那个人竟然是。
问题是,怎么会是呢?就是有一万种可能也不可能是啊!
这个问题,润石至今都没想明白,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专家,更不擅长玩爱游戏。于是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上课和训练的时候频频走神,被教揪着耳朵罚了很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但是就是他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的时候也常停下动作,继续冥思苦想,把教气的半死以后,他仍然没想明白。
于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想不明白了,就狠狠了自己一个,认可了这个荒诞不的事实……那就是,他想和小猪过家家,生几个胖乎乎的小宝宝,然后互相你轻轻打我一掌,我悄悄踹你一脚地一起慢慢变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爱不分长短,只问深浅。它能让一个人为之沉醉,为之痴狂,也能让一个人心甘愿地付出生命的代价。
涨了,一波波袭来的海水漫过游客的脚,让他们惊讶地又笑又跳。润石闭着眼睛,坐在矮矮的堤坝上,着极长的两条健壮的,将后背倚在海边修建的石头墙上,觉到了自己的手,恨不能把自己的这双手剁了下来。
以前润石爸爸屡屡脾气上来,把润石揍的体无完肤以后,再让润石跪在地上,把双手放在凳子上,他拿着藤条什么的发疯一样,润石一声不吭,最后手都被的没了知觉,不疼了,什么觉也没了,润石还担心自己的手废了,现在想来,这双手真的废了倒是好事一桩,起码不会出手乱打人了。
他这些年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也找过心理医生,可在他爸爸的毒打下养的暴戾脾气仍然不能除,他为此头疼不已。
刚才他一走出房门,就立即后悔了,一直到现在,他越来越后悔,恨不能找个人来暴打自己一顿,好减轻自己的疚。
他想回去,看看小猪怎么样了,怕哭坏了眼睛,怕恨自己,想回去对说“对不起”,可就是低不下头来。
一向是高傲的昂头向天的人,一下子让他俯首称臣,还真有些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