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的那天,天空非常霾,一如我的心。
故土难离。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频频回头看这个我生活了17年的繁华城市。
润石爸爸开了部队的车来送我们,朱德在医院守着秀莲,过不来。
这几天,朱德几次去爷爷家,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始终,没见他。
润石爸爸一路上眼泪汪汪的,看看擎诺再眼泪,嘟嘟囔囔说他对不起秀莲和2个孩子,希擎诺原谅他,他也知道擎诺这次去M国,没拿到绿卡之前是不能回来的,而拿到绿卡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父子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擎诺说:“爸,别难过了,以前你也有难。现在我马上就走了,不要说以前的事了。”
润石爸爸哭的更加肝肠寸断,几乎开不了车。
他转头对我说:“小猪啊,我不知道你和润石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多问了,问了你们也不能告诉我。去M国以后,你和擎诺要互相依靠,相依为命啊!凡事小心,谦卑点,别惹事啊,等润石去了M国,也还能照顾你们。”
擎诺嘲讽一笑:“我已18岁了,是年人了,不需要他的照顾了!”
擎诺隐藏了自己的表,但眼神看起来很不善良,润石爸爸心惊胆战地看看儿子,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快到机场的时候,擎诺说:“爸,你让爷爷也安装一个摄像头吧,申请一个msn或者QQ,我去M国以后会常和他视频的。”
“好。”润石爸爸赶快答应了,沉默了几分钟,又低声下气地说:“我回去以后就申请一个QQ,我还不大会用,问问同事,再买一个摄像头……你也能和我视频吗?”看看擎诺冰冷的脸,他又慌张改口:“其实,其实我就是说说,说说,你学习忙就算了…”
擎诺仍然一言不发,眼神冷漠地看着前面的马路。
“我是说,那天你如果有空就和我视频一下…我天天等着你…”润石爸爸越说越小声,都以为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都听的不忍心了,可擎诺仍然凉凉地“哦“了一下。
润石爸爸只得眼泪,继续开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看着稚的儿子在自己皮带下面哆嗦着挨打、承,还一声不敢吭,他想必是很得意吧?又怎么会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长大了的儿子已疾步走的他追赶不上了,而儿子竟然连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擎诺说自己打车和我去机场的,爷爷不同意,说让警卫员开车送我们,是润石爸爸痛哭流涕地死活要亲自开车送我们的,想在路上和擎诺说说话,最后再续续早已本不存在了的父子缘。
擎诺不同意,是爷爷迫他最终同意了的。
爷爷给了我们一些元,擎诺坚决不收,说他出去以后就打工,不要。
临走那夜,爷爷把我们到他的房间里,问我们和润石是怎么回事,在爷爷关爱的眼神里,我泣不声,什么都说了。
爷爷只是叹气,挲着我的头发,一言不发。
当知道擎诺最后狠狠捣了润石一拳以后,爷爷然大怒,一个耳扇在了擎诺脸上。
爷爷厉声喝道:“有句话说的好,不是对方不在乎你,而是你把对方看的太重。这话是不是应该对润石去说?是不是他太爱你,太在乎你,你就能无视他的?俗话说,爱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那么兄弟谊呢!你就这样狠心地放手了,让润石伤泣?”
爷爷顿了一下,语气平缓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常容易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对别人的小恩小惠激不尽,却对亲人一辈子的恩视而不见。擎诺,世界上还有谁比润石更加爱你?”
擎诺不语,深深地低了头,动容,不忍。
他过了一会才说:“是我,对不起他,请帮我告诉他,我还是他弟弟。那天我打了他,我出门以后就很后悔,我看见他疼的脸都变了,他如果想躲,完全可以躲开的…回来的一路我就在想,他为什么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