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活下去!
天又黑了,我仍然一家一家地问他们要不要人。
终于,在晚上12点之前,一个类似Z国大排档之类的小餐馆说让我先做几天,他们原来请的东北小妹跑了,暂时抓不到人干活。
50多岁的黑黑的老板说他是广东人,他牙齿参差不齐,一口烟臭。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让我先把今天晚上的盘子洗了,什么都收拾干净了再去睡觉,可以睡在店里面的小仓库里,那里有一张床,是以前的东北小妹睡的。
酬劳是一天从早到晚,15元,我再次苦笑了一下,我知道M国的人工很贵,钟点工什么的一个小时可以赚5到10元。
到了现在的地步,我还能说什么?
我答应了。
在我干活以前,我说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
他不耐烦地让我把客人剩下的东西先吃了,他要去睡觉了,没空给我弄东西吃。
寒冷的深夜,我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客人吃剩的冰冷的饭菜,就着不知不觉流出来的满面泪水。
我吃完以后,尝试着收拾卫生,洗那些油腻腻的盘子。这些活我从来没做过,也不会,以前都是擎诺和润石做的。
一想起来他们俩,我不住再次听到了自己心崩塌的哭声,嗓子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泣。
一去不复返的那些难以忘记的痛,难以忘记的伤啊。
幸亏我记得擎诺是怎么样做家务的,我学着他的样子一点点地洗刷着。
没有热水,冷水刺骨。
好不容易全部弄完了,已2点了,我刚倒在那种发着霉味的硌人的铁丝小榻上没迷糊一会,老板就大声嚷嚷着让我起来干活,给客人做早点。
我不会做,他只得亲力亲为地示范给我看,一边骂骂咧咧,说如果能找到更好的人,他绝对不用我这个干活白痴。
我继续苦笑,强撑着头昏脑胀的体,学着他的样子去拼命地做。
手被切了很多条口子。
手被烫的起了好几个泡。
脚被我手脚掉下来的锅砸疼了。
我一声不吭地忍着人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生的路,只能我一点点地去攀爬。
几天以前,我还是润石和擎诺手里的宝,来手饭来张口,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摆在了面前,甚至我洗头洗澡都是润石抱着我,温无比地帮我洗。
我站直了子,往后注视不久之前的往昔,往昔的种种浓意让我潸然泪下。
人生历太多太早地堆积,人生的周期也就短了。我看着自己的人生,苦涩地笑笑。
我不后悔,看着秀莲那生不如死的模样,我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后悔过,如果时倒流,我仍然会是一样的做法。
老板的公鸭嗓子又在喊我给客人送粥,一边骂我没有眼。
我过他边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早饭时间过了,我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吃点东西了。我累的浑疲软之极。
老板在里面“啪啪“地拉算盘。
繁忙的中午开始了,我没空去想什么,继续手忙脚乱地做东西,上菜,我做的非常陌生,以至于客人不满意地嘟嘟囔囔。
一座客人上的是白酒,旁边那桌客人上的是啤酒,他们喊我添酒,我忙晕了头,把白酒倒在了啤酒杯子里。
客人然大怒,掀了桌子。老板跑过来点头哈腰,拼命解释说我是昨天晚上新来的,什么活也不会干。
“李老板,你莫见怪!就一个小孩子,我看了份证了,还不到18岁呢!前几天在从国来纽约,什么都不懂,以前没干过这个!你就别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你看,我这个小本生意也着实不容易啊!”
那个李老板是一个秃顶的胖子,大腹便便,他歹毒地盯着我,我他看的发,老板催促我道歉,我小声地道歉了。
他桀桀地笑了起来,使劲盯着我的脸,然后一把拉了我过去,开我因为忙乱而散乱的头发,细细看了我半天,眯眯地说:“好的小妞!真白!我很久没看见这样白白的小雏了,真特么的啊!脸蛋和材都好看!老赵头啊,这样上等的货你留在这里当烧火丫头,你不怕暴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