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时恒久,逝去不过一瞬,可是润石死了,留下孑然一的自己该怎么样在悔恨和绝里煎熬过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他一直神智清醒,在可怕的清醒里,却因为对未来看得清清楚楚而不寒而栗。
他表面温雅如昔,但他心的那种绝、焦灼、痛苦、煎熬织在一起的复杂而痛苦的只有自己知道,他就像汪洋中的一条支离破碎的小舟,在黑暗寒冷的海面漂来去,承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孤独,不知今夕何夕,心在何,又将漂向何方……
“停车!”杰米迷地停了车,擎诺抓了我的手,拉我下车,我的脚踩在了坚的泥地上。
看着小猪不解的样子,擎诺脸惨白,太阳上的一管开始突突地跳,他了口气,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眉峰蹙了起来,他垂下眼睛,片刻又抬起来。
他开口了。
他自从见到了小猪的幸福以后,就拼命压抑着自己说出润石死讯来的想法,可现在即将分别,像是有什么在一直驱动着他似的,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是无耻,他太疯狂地需要小猪给他的温暖和安全了,只是为了救自己脱离深渊,不惜赔上小猪现有的无限幸福。
擎诺知道自己太自私了,自私自利的让自己都无法忍,可是他别无选择,他需要在日后的日子里与小猪相依为命,从此再也不分开,而不是让小猪在这个蛮夷之地过农妇的日子,而他在波士顿夜夜辗转难眠。
润石已死了,曾相依为命的3个人就剩下了他们俩,为什么还得天隔一方,一生都很难再相见?
为什么不能让他和小猪互相偎依,相互取暖?
“他,死了。润石,已离开我们了,就在一个星期多以前,因为贩毒被枪决了。”擎诺的声音比冰更冷,蕴含着让人几窒息的痛苦。
小猪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像小鹿一样茫茫然看着擎诺,甚至微笑了一下。
你说什么?
一片寂静。
杰米靠在车上,惊讶地看着小猪的笑容在瞬间僵掉,脸也瞬间惨白毫无人,杰米惊慌地不知所措。
擎诺看着路旁边的一株树,的枝条上是刚刚绽出的淡绿小叶子,在车灯的照耀下,有明的泽,充满纯真的生命力。
没有任何预兆,一道凛冽的剧痛闪电般从心口上传来,伤口挫痛刺心,擎诺的嗓子开始发干发哑,不知如何说下去。
冷清的月亮高高的挂在黑暗的夜空中,摇摇坠。
擎诺深深吸口气,静待心口那翻江倒海的疼痛的觉过去。
往事已定局。
润石,润石,哥,我对不起你……我从来都对不起你……
小猪摇摇晃晃,浑发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擎诺,你刚才说什么?
小猪听见擎诺极力压抑著的呜咽,看着擎诺悲痛绝的脸,仍然笑了笑。
你说什么?谁死了?
小猪的表残忍地压着擎诺心口上那些伤痕缓缓地、重重地著,让他更加痛不生。
擎诺一把将手里的旅行箱放在车前盖上,拿出了润石的骨灰盒,还有他被判决的那些复印件,还有照片,润石的各种遗,最后他将那个晶莹剔的小玉葫芦托在了掌心,不知道谁的泪水滴在了小玉葫芦上,泪水在车灯的照映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芒。
擎诺低声而急促地说完了整个详细过,说完以后,他浑虚脱一样地弯下子,将头埋进膝盖,再也无力站起。
只是片刻,我全世界里的灯却都灭了,一片漆黑,手不见五指,再加上狂风呼啸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而我却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心被掏空,还剩下什么?一无所有。
人生,对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我茫茫然地微笑着,体却不可控制地一直颤抖。
为什么,这样残忍啊?我仿佛看到了已支离破碎的自己在榨机中被急躁转动的锋利刀片恶狠狠地切碎、翻搅,世间的残酷却誓要将已绞得只剩下细细残的我压榨到最后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