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激动的大哭起来,一个劲问我在那里。
我压住心底的那些苦涩,说:“我现在不想回家!爸爸,新年快乐!”
我挂了电话,拿出擎诺给我的钱付了电话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的生活好比是钝刀子,每一天都不是彻骨的痛,只是位于让人很不舒服却又痛的可以忍受的地步,逐步才感到越来越痛,却已经深入骨髓难以自拔了。
我安静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靠着墙壁,忍着一天没吃饭的头昏眼花,无声地看着一会之后我爸爸几乎是翻着跟斗一路冲了进来向奶奶报告这个喜讯,很快润石也回来了,他和擎诺的脸上都带着狂喜,还有几丝隐忧。
润石查看我爸爸的手机,找到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急匆匆地叫朋友去查这个号码了。
我奶奶则大悲大喜之下,还没笑几声,就脸色一变,一头扎了下去,眼看不行了。
我不假思索,冲了过去,叫:“奶奶!奶奶!”
我奶奶乍然听到我的声音,捂着心脏直勾勾地瞪着我,难以置信。
我爸爸和他们俩突然听到我的声音,呆了十几秒,润石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抓了起来,死死地瞪着我。
在我们俩眼神一碰撞的时候,我知道,他认出了我。
虽然我瘦的脱形,几乎面目全非,在大街上不注意是认不出的,可是如果仔细看,仍然会认出我。
润石瞬间满眼是泪,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擎诺一把抱住了我,大哭了起来。
爸爸和奶奶没命地拉着我,哭的几乎晕过去。
……润石用战栗的手,轻轻碰触着我伤痕累累的脸,明显的悲伤让他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他试了几次,才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我在心里一再对自己说,不要信,不要信,可是在这一刻,我却不得不相信,他这泪水,这战栗,这发抖的双手,和支离破碎的声音都是同样无比真实的。
润石啊润石啊,上天注定你我相逢,或为一日,或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