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有酒有,向冲天说不到句话便和小两人各抓了一只烧在里乱啃,含混不清地道:“这倒也不错,生你家侯爷了。”
管七又道:“年前巡抚衙门来人了,跟侯爷说了今后不再跟反天会为难,王大人虽不能明了对付刘谨那太监,但也不会听他的令来跟你们贵会的人为难,这是侯爷要王大人答应的,可是好大半月都没见到向爷,就没能告知你,还请向爷恕罪!”
向冲天怔了怔,吐出里的:“这样么?那江湖朋友倒是欠了常侯爷一次天大的人了,管老七,你不要一口一个向爷好不好?我从小就没人待见过,你突地这样客气,我实在是不了——待见?不错,嘻嘻,京片子我毕竟也会一两句了。”
管七苦笑:“向爷你却不知北京城那地方么?小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那地方人,出门开口不人个爷字,却是休想要说话得的!何况向爷你跟我们侯爷虽没,但是小人却常听常侯爷对了小人们说叨你老的好,我家侯爷都佩服的人,小人岂敢不称个爷字?”
向冲天把烧又塞回里,吃咽了一大块:“我值得谁服气么?你可没见我穷得只能吃清汤面了,来点卤都是开了斋了,这很了不起么?”
管七道:“向爷年前城南跟锦卫干那一仗,武功之高,谁不服气?何况你老以这样折功夫竟然肯为了济南百姓却平白的抢银子,还自己亲自动手扛大麻袋,这样的侠气仁义,只要不是猪狗畜牲,谁敢不敬重?连我家侯爷那样的人都说了自己万万不及向爷你的呀!”
向冲天大笑:“不错,小子,你拍我马屁拍得我确是用,连我自己都觉了自己了不起了,哈哈哈哈!”
常仲英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向冲天拉着小跳下马车道:“侯爷,你个马屁拍得马屁小人好生舒服,只怕你老人家——常爷的迷汤是不是轻易好喝的罢?”
常仲英一怔,管七道:“向爷人品之高,虽非是绝无仅有,但总也是麟角,小人确是真心服气,岂用人使令!”
常仲英听了也是哈哈地一笑:“向兄狷介,是人人都敬重的,连小弟都觉了当世侠义,唯有向兄你了。”
向冲天叹了口气:“好罢,现在货在你手里,你要开价就说罢!”
此时三辆马车都换好了生力的好马,车夫也换人了,蓝勤走过来刚要说话,常仲英向他摆手:“向兄说话当真风趣,好罢!就真当小弟没安好心,但商千刀总是反天会的大仇人罢,向兄与小弟相互利用,又有何妨?”
向冲天看着车马:“这么急?”
常仲英点点头:“向兄和这位小兄弟请上车!”
小向常仲英一揖:“侯爷,小的小。”
常仲英大笑:“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过百岁。小兄弟小小年纪就能力挫公孙同那样的手,将来岂可限量,你常大哥我岂把你当一般孩看待?你不妨就我一声常大哥罢?”
小看了看向冲天,眨眨眼:“向大哥,常大哥,你们两个都是小的大哥,但你们两个倒底哪个是老大?要不要你们先拼个死活分出大小?”
向冲天哭笑不得:“小鬼,上车罢!又找着了大靠山,了不是?”
小吐了吐舌头,跳上了车。
马车飞驰而出,北门上早得了号令,连夜开了城门,远远见了车马奔来,知道是正主儿出城,门边的守卒老远把门就开到最大,常仲英一行人绝无阻滞,出了城门,马蹄踢踏,雪点冰屑飞溅。
第三天路过平原县时已是晚上了,早有人在派人请向冲天早便快马出城,给常仲英一路传令了驿站备好马匹,常仲英这次存心要拿下商千刀,竟一路疾走,连睡觉吃饭都是在马上,也好在他是公卿世家,一路上虽是急促,却不显局促,吃的全是致奇巧的东西,只是几个手下人在驿站一停换马便起,连了那些前路得了风声想要来结的地方儿一个个都只能张大的眼睛却只能瞧着马车绝尘而去,备的礼本没送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