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没好气地道:“你哑了么?装什么孙子?想问你问就是了,还给老子弄什么圈套作什么?”
易南陪了笑作个揖:“是是是,弟子愚昧,实在是觉得钱老担了太重的心事,但总想不出来钱老为的什么——他那也不像是为的向老大的事呵!”
柳飞瞪起眼,却又叹了口气:“这事么?你最关键的事本就不知道,也无怪你奇怪了,但是你为什么没觉得商千刀竟会听你钱老伯的话,连他自己的师父都拉下水了,这事太不合理呢!”
易南呆住了,怔了半天,才试探道:“难道……“
柳飞长长地吐了口重浊的气:“人厨子就是老钱的亲弟弟!”
易南又怔住了,吃吃地问道:“钱老伤心难过原来不只是为的胡老和我们的弟兄么?老天,这玩笑天得太大了罢?”
柳飞再不说话,转也落到街上,一步步循了钱有钱的去向走去,只留下还在怔怔地发怔的易南立在瓦房上。
马车到保定府王庄已是二月的十七了,雪不再下,但太阳晴明的线也融得坚冰化水,浸润得道路又湿又,烂泥浆糊一般的在路上踞着,就是好马也不能太快,车上的役人等还不时下马推车,向冲天坐在车里也不住的骂鬼天特么的不照药书生病连药都没法开只有胡乱吃了,当真鬼老天是吃错了药!
常仲英沉着脸,一路上手下没有一个人敢跟他随便地说笑。
差们总算是到了王家庄,总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地头到了。
蓝勤在庄外停下了马车队,走到常仲英那车前掀开帘子:“大人,到了。”
常仲英嗯了一声,却见蓝勤眼转到庄时陡地变得沉,忙问道:“怎么了?”
蓝勤道:“莫非是王定也遭了商千刀的毒手,庄上的人全都是穿麻戴孝的?”
常仲英还没有说话,向冲天已是站起一拳打开车顶,形跃上去:“商千刀,反天会的朋友找你来了,还躲着不见人,你竟是们娘们么?”
庄人听了那沉如闷雷的声音都不由停下了活计差事,都向门外走来看,见了气派极大的车队,不由呆住了。
王宽跳下马车走过来:“常侯爷,请容小人进去通报主人出来迎接!”
常仲英点点头,王宽向里走去。
王宽见了满庄人尽是服孝,大吃了一惊,看见了平日相的一个教头:“贺师傅,这是怎的了?”
那贺师傅道:“是你回来了么,庄上二爷和三爷了商千刀的毒手了,你快些进去见见老爷子罢,他老人家一下子就老了三十岁了。”这一个多月再没见商千刀来惹事,所有人都以为商千刀死在无尘手里了,虽是王定亲眼见过无尘商千刀所制,但是这许久商千刀不来,却只有那一种可能了,至于无尘道人,也许是死了,也许是活着,也许是半死不活,总也无关要了。
就在王宽到济南的前两天,山里的樵夫开了那满是人头曹鬼域一般的草屋,两三百死人的人头全数找到,甚至还多出了一个一直没面过的王定二儿子王长天的人头,王定虽是用尽心力想要去找王长天无头的尸,但那尸体却给商千刀丢到山谷里喂了野了,纵是手眼通天,王定何从去找?而且王云天的尸体却也是再找不着,最后只得用檀木请巧手匠人照画象雕了子把头接上合在棺里,请了僧人日夜做法事念超度。
王宽虽是吃惊,却也没空去问究竟,脚下不停,道:“各位且放了心,我在济南城不但找着了反天会的向爷,还连京里的常侯爷也来了。”
众人听得没头没脑,但见了他行匆匆,也不敢多说,一路让他进去了。
向冲天却是耐不住子:“老爷你养得好自然沉得住气,我草民却是个急子,没空等你们废话,我先进去了。”声音提起:“王大捕头,好朋友到了,你还不出来么?”
没等到王宽进去通报,王定已是出来了,两三个月没见,向冲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王定竟苍老憔悴得有如风烛残年的老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