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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又一次降临了,古堡镇瓦子街映照在苍黄的余辉中,景色既秀丽又壮观。胡建礼在丘家婆太门前坐着,婆太正在纳着鞋底,两人慢慢聊着,这时看见远远江爱真走来。
丘家婆太突然想起什么,问他道:“建礼啊,我看得出来雾阁江家的丫头和我的雅娟孙女都很喜欢你。你自己心里是喜欢谁呢?”
胡建礼一下脸红了,嗫嚅道:“……婆太,她们都很好……爱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玉洁冰清,而雅娟就像历经霜雪严寒而盛开的梅花……她们都是很好的。”
“是啊。可是你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心里真正想着的是谁呢?”
“婆太,我……”胡建礼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江爱真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紧接着是娟秀的身材和面庞。
“婆太,又在忙了啊?”
丘家婆太缓缓点着头:“哦!你们去吧。”
胡建礼站了起来。这时突然扛头牯和扛尾牯看见他们,从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他们眼睛在江爱真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和胡建礼打起招呼。
“啊呀,胡建礼,你的伤口怎样了?都好了吗?”
江爱真奇怪的问:“什么伤口?”
“不小心摔的。”胡建礼连忙遮掩。
江爱真关切的问:“我看看。在哪里?”
胡建礼赶忙避让她:“没事了。一点小伤,你看这大街上的。”江爱真只好作罢。
扛头牯打断他们:“胡建礼,你知道吗?蛤蟆张,成了我们的槽户了!”
“蛤蟆张?”
扛头牯笑了笑:“就是天强佬啊。他今天把钟永利的纸槽盘下来了,这下我们都在他手下干活了!”
江爱真和胡建礼一听都是感觉十分惊异,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什么?!”
“天强佬盘纸槽?!”
扛头牯看见古堡最令人眼馋的美丽江爱真开口问他,顿时就来了精神。
“就是啊!今天钟永利突然说他要去潮州做生意,纸槽已经盘给蛤蟆张了!”
扛尾牯在美女面前不甘示弱,也开始抢着说。
“这事很突然也很奇怪,他蛤蟆张哪来的银子盘下纸槽?”
江爱真点点头:“是啊。”
丘家婆太这时在背后发话了:“人家已经盘下来了,肯定是有办法。钟家不会白给哩!”
她的话让胡建礼也陷入了思考。扛头牯和扛尾牯见多说也说不出来什么,就一起离去。胡建礼和江爱真接着也走开了。
这时,张万山推着豆腐独轮车,吱吱嘎嘎地往这里过来,丘家婆太看见张万山,赶忙挥着手打招呼——
“万山啊,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家天强不是都已经把半天崠的钟家纸槽盘下来了吗?”
张万山似乎是吃惊,又似乎没听清,伸着头支着耳朵:“什么?!”
丘家婆太又重复道:“你家天强把半天崠的钟家纸槽盘下来了,你会不知道?”
张万山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四周,确认没人捉弄他,才转过头来:“有这事?轻松:“谁在开天强的玩笑吧。
“你真不知道?这哪里还有假,钟家纸槽的那几个后生刚才还在这里说哩。”
张万山闻听大吃一惊:“这是真的?连忙风风火火推了车,赶紧回家。
……
一回到家,张万山顾不得卸东西,先找张天强。他屋里屋外看看,才发现张天强没有回来。
找了儿子半天,张万山在屋门口的门槛上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儿子怎么能够盘下纸槽?他望望远处,仍然不见张天强的身影,便走进了屋里。